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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
迦嵐收起笑意,歎口氣道:“還是殺了吧。”
他已經在雷州呆厭了。
窗外的那些雨,總讓他想起以前的事。開心的記憶,想起來的次數多了,就像是被雨淋濕的宣紙,一點點爛成渣滓,再也開心不起來。
爛泥似的記憶,隻會讓人痛苦。
他回頭看謝玄,問道:“無常大人還想繼續嗎?”
嘈雜的雨聲,淹沒了他的聲音。
謝玄往前走了一步。
忽然,天崩地坼,狂風暴雨伴隨著巨響,席卷而來。
唐寧臉上一疼,不知被什麼東西劃出了一道血口子。風雨迎麵,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好像有人牽住了她的手。
大雨撕裂了時間。
明明隻是一瞬間,卻仿佛已經過了千年萬年。
狂風變小,大雨打在身上也不再像是彈丸般的疼。
唐寧睜開眼,看向左邊。
青衫少年喘著粗氣,渾身濕透地抓著她的手,見她望過來,連忙鬆開:“我、我不是故意的!”
右邊,迦嵐一把將她拽過去。
剛剛那個瞬間,兩個人,一左一右抓住了她的手。
孟元吉擦著臉上的雨珠,朦朦朧朧看見二人還握在一起的手,急聲道:“方才,我隻是……”心裏一慌,聲音發虛,他半天未能說下去。
唐寧無奈,歎息一聲:“方才多謝你了。”
事出突然,狂風大作,他隻是身為人,下意識想幫她。
聽見她道謝,孟元吉長鬆一口氣。
還好沒誤會。
他擰了一把自己濕噠噠的袖子,小聲道:“客氣了。”也是他多此一舉,他不出手,還有那隻狐狸呢。
心虛不已,孟元吉悄悄看一眼迦嵐。
黑衣少年正冷冰冰地看著他。
孟元吉連忙避開目光,更加用力地擰了一把衣擺。
糟糕,他的東西還在客棧。
那膽小怕事的掌櫃,莫名其妙要報官抓他,要不是他察覺得快,連行李也沒拿便跑了,現在恐怕已經在大牢裏。
隻是可惜,他攏共就帶了兩身衣裳,這一丟,就沒的換了。
無聲歎氣,他又去看前方大雨。
那間小小的瓦房,已經成了殘垣斷壁。
一片狼藉,地上全是碎裂的石塊和樹枝。雨水澆下來,將雜草和泥土攪拌成濕乎乎的一團。
他鬆開手裏的衣裳,皺著眉頭問了一句:“你們兩個,不追嗎?”
迦嵐麵無表情:“追什麼?”
孟元吉指指虛空:“那兩個妖怪,不是跑了嗎?”
迦嵐看一眼前方,低聲道:“等了半天,還以為那兩個家夥沒有同伴。”
謝玄在雨裏咳嗽:“回去吧。”
迦嵐在黑暗中仔細看唐寧的臉。
夜色裏,他聞到了血的味道。
手指輕輕掠過,他聽見唐寧低聲呼痛。即便傷口能立即恢複,該有的疼痛卻還是一分不少。
他反問了孟元吉一句:“妖怪跑了,該去追的人,不應當是你嗎?”
夜視能力遠不及妖怪的年輕除妖師,聞言長歎一口氣:“是我想當然了。”
窮寇莫追,可不是胡說的。
而且……那隻金鈴,還在他們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