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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吹？你是叫阿吹嗎？”
頭綁朝辮的器靈，看上去隻是個比他年長幾歲的孩。這樣的器靈，可不是他的。
白衣童，伸出手，用力拽了下器靈頭上的朝辮：“抬起頭來，看著我。”
花海上空的風，忽然停了。
正淚流滿麵的器靈，惶惶仰起臉。
圓乎乎，肥嘟嘟，他臉上的每一根線條都好像是圓潤的。
白衣童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的名字，是謝玄取的？”
聽見“謝玄”二字，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器靈猛地打了個嗝。
他停不下來，也不出話。
白衣童點了點他的額頭：“哭什麼？我都還沒有哭呢。”
另一邊，藍色的火球還在大喊大叫，嚷著要來找阿吹。
白衣童回頭掃了它一眼。
阿炎立即凝凍在半空。
火焰還在燃燒，它卻不動，也不吭聲了。
唐寧感覺到，迦嵐的手指緊了一下。
收回目光，轉過頭，白衣童重新看向麵前的器靈：“那團火焰，為什麼總在叫你？”
似乎十分苦惱，他搖了搖頭，口中道：“這裏，為什麼會有妖怪？”
他睜著黑亮的眼睛，想要從器靈身上得到自己的答案。
可同樣穿著白衣的器靈，還沉浸在慌張裏。
眼淚止住以後，他才清醒過來。阿炎在叫他，阿吹，阿吹，他是阿吹，但是他身上，怎麼穿著白衣？
麵上的濕意還在蔓延。
阿吹牙齒打顫，看著眼前的童子。
如此年幼的麵孔，一點也不像是謝玄大人。
他顫栗著，輕輕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裳。
白衣童還在問：“我是誰？阿吹，我是誰？”
阿吹不出話來。
白衣童見狀，麵露失望，拿手背碰碰他的朝辮，嘟嘟嘴道：“既然出現在這裏，便應該知道我是誰呀。”
“難不成，是哪裏出錯了？”他看著阿吹，眨眨眼，“若是壞了，我可不會留著你。”
阿吹身體一抖，伸出胖乎乎的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
疼麼？
好像也不是太疼。
他輕聲道：“無、無常大人。”
白衣童捏捏他的臉，上下打量他：“真奇怪，那家夥為什麼要把器靈做成這個樣子。”
阿吹從他話裏聽出了不喜歡。
忽然，渡靈司上方的，徹底亮了起來。
碎金般的陽光，穿透雲層，灑落在眾人肩頭。
唐寧驚訝地發現，原來渡靈司裏的日光，也能像人界的一樣溫暖明亮。
白衣童，在陽光下仰起了頭。
阿吹支支吾吾地喚他：“謝素大人……”
陽光一照，他們身上的白衣，看起來更加得潔白如雪。
比夜深的玄衣，比雪白的素衣，他竟然都穿過了。
這根本不可能。
阿吹跪坐在地上，頭上的朝辮已有些歪斜。他喚著“謝素大人”，輕輕地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無常，無常。
黑白一體。
有玄無素，有素無玄，正如這渡靈司中遍地的曼珠沙華。
日光照進眼睛裏。
白衣童低下了頭：“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