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中,漂浮的周處很快被河水衝到岸邊,被過往的漁船發現。
不久後,周處隱約感覺有一個嬌小的人兒將他抱入懷裏,熟悉的味道讓他努力想睜開雙眼,卻怎麼也睜不開來,反將胸口的悶血噴出來,惹得小人兒撕心裂肺的痛哭。
周處再次醒來,已經回到了熟悉的臥房,一股濃鬱的藥香味在房間裏漂蕩。
還活著,但殺蛟卻失敗了,而且是慘敗,敗得不明不白。
能夠僥幸活下來,完全是因為惡蛟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存在,把他偷襲的雷勁槍力當成了什麼雷劫,顯然惡蛟毫發無損。
周處精心準備的奇襲,似乎隻是一隻跳蚤般,在其上跳了一跳,對惡蛟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這種被視為螻蟻的感覺讓周處極受打擊。
糟糕,惡蛟要增加血食是什麼意思?
周處猛地睜開眼睛,怒目圓瞪,他的奇襲恐怕還辦了一件大錯事。
“啊,公子醒了。”小草及時發現周處睜開了眼睛,大喜叫道。
惹來一屋子女人的驚呼聲。
母親大人還算鎮定的聲音威嚴道:“你們這些丫頭還愣著幹嘛,快快去準備藥浴,華雲大夫請給我兒再把把脈。”
“我,咳,我沒,咳咳。”周處努力說著話。
“對,周公子沒事,東家請放心,在下說過了,周公子雖然受到奇傷,但公子的身體比常人堅韌百倍,加上已經服食了的五百年份老參,還有在下調製的內傷藥,十日之內就能還您一個活蹦亂跳的周公子,咦,不對,不用十日,七天就能全好,公子的身體真的太強壯了,傷勢恢複竟比我預計的要快。這期間,為公子多進些補藥肉食,多泡泡在下調製的藥浴,其它藥不用多吃了。”華雲一邊把脈,一邊讚讚稱奇地道。
周處逐漸恢複說話能力,急問道:“我,我睡多久了?”
小草答道:“公子睡了一天了。老夫人都陪了公子一天沒合眼。”
周處連忙努力露出一個笑容,道:“母親大人請快快去歇息,兒子沒事了,兒子現在就可以下床練套拳給你看看。”
老夫人沒好氣瞪了周處一眼,無奈道:“娘知道了,七天內不許練拳,更不許出府。”
周處連忙答應,目送母親隨著丫環去休息了,才急問道:“一天了,那,那東氿湖可有變化?”
小草點頭道:“有,入口的環形小島,在我們找到公子你後不久,沉了。幸好當時兵士與百姓都已經離開了,並沒有造成傷亡。”
周處總算鬆了一口氣,回巢惡蛟果然發現了他入洞的血跡,但因為並沒有損失,也可能是另有顧及,並沒有牽怒無辜百姓,隻是將環心內島的入口連帶環心島給弄沉了。
那它要如何回老巢呢?
以前周處不明白,惡蛟為什麼要從護城河回東氿老巢。
現在經曆地下河道逃生,周處明白了,因為地下河這段路,要逆回而去,難度極高,人是肯定無法逾越,不過惡蛟之能,或許可以逆回,但也要費時費力。
現在惡蛟是寧肯費時費力,也把東氿入口摧毀,顯然是避免再次被人摸進老巢,毀了它的老巢。
咦,不對勁,惡蛟還說了一句什麼,果沒熟,顯然惡蛟珍貴的不是老巢,而是老巢裏的果。
應該就是洞頂生長的發光果子。
周處細細回想著惡蛟說的每一個字,以免忘記。
泡了藥浴,吃了藥膳,周處的身體如華雲大夫所言,恢複得極快,已經可以在攙扶下行走。
他連忙到書房,慢慢地將一條張開血盆大嘴的惡蛟畫出來,並突顯出讓他一敗塗地的圓潤光球,最後還將惡蛟所說的每一個字寫在旁邊,以便他細細推敲。
氣力不足,這一次畫得頗久,且中斷了好幾次休息,恢複體力,卻畫得更加細致,一條嘴含光球,閉著眼睛即將睡來的惡蛟,呈現在畫中。
一旁的小草驚問道:“公子,這,這惡蛟還會說話嗎?還有這光球是什麼?這麼大的夜明珠嗎?”
周處苦澀點頭道:“惡蛟通靈,說話聲音跟破鑼一般難聽,這光球可不是夜明珠,它蘊含巨大的異力,這異力恐怕有上萬斤,非人力可敵。”
小草奇道:“這些劉先生可沒說過喲,下次問下他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周處沒好氣地道:“小草兒,你別去費這個勁了,他一個老瞎子,能知道什麼?這惡蛟之所以如此隱忍,一定是有大圖謀,一百天後不知道迎接陽羨城百姓的是什麼了?”
周處後麵的語氣充滿無奈與不甘,他感覺事件已經超出自己的能力範圍,甚至是所有人的能力範圍。
這種等著被強大邪惡宰割的感覺真得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