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外婆看著二十年過去,容貌依然不改的柳易新,忍不住暗忖:難道天醫穀的醫師還會駐顏之術?
柳易新盯著文外婆看了幾秒,微微皺起了眉頭,“你是?”
“時間過去太久,柳先生可能已經忘記了我這個老太婆了。”
文外婆笑了笑,接著解釋道:“二十年前多虧了柳先生出手相助,不然暖暖她可就活不到現在了。”
二十年前?
柳易新忽的眼皮一跳。
也不知道有沒有認出了文外婆,柳易新隻是默了默,然後沉聲道:“帶我去看病人吧。”
文外婆對他的冷漠不以為意,當即把人引了進去,“那就麻煩柳先生了。”
見柳易新過來,病床邊的文淑媛和雲庭風紛紛站到一邊,給他讓出空位。
此時,他們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及剛才的事,就連文外婆也表現得若無其事。
柳易新站在床邊沉默地看著昏迷的雲暖,一言不發。
其他人也都大氣不敢喘地候在一旁,生怕打擾了他。
房間裏就這樣陷入了令人屏息的沉默中。
站在病床另一側的雲朝忍不住側過臉,偷偷瞄了一下柳易新的表情,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過了好半晌,柳易新突兀地開口道:“你們都出去吧。”
文外婆看了一眼雲暖,又看了看柳易新,沒有說話就率先走了出去。
“淑媛,我們也出去吧。”雲庭風輕輕地拍了拍站在旁邊不肯挪步的妻子。
文淑媛突然一伸手,揪住了柳易新的衣袖,柳易新看著被弄皺的衣服,當下沉了臉。
文淑媛似乎沒有發覺,一味地殷切懇求:“柳先生,我家暖暖就拜托你了。”
雲庭風見到了,尷尬地對柳易新笑了笑,沒等她說完就把人半推半抱的拉出了病房。
雲朝往門口走了幾步,在經過柳易新的時候頓了頓,低聲道:“柳先生,請您一定要治好我妹妹,無論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柳易新沒有看他,伸手撫平了衣袖上的褶皺,隨意道:“該收的代價,我自然不會少收的。”
待其他人都離開了病房,柳易新掃視了一下病房。
然後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拉上了窗簾,就連門口那扇小窗的窗簾也沒有放過,把病房外探頭探腦的人完全隔絕在外麵。
做完這些後,柳易新回到了床邊。
閉上眼,慢慢地運起真氣,然後順著雲暖的天靈蓋到腳後跟探去。
隨著他的動作,柳易新臉上的表情從肅然變為驚喜,再從驚喜變為惋惜,最後又恢複了麵無表情。
這上好的體質,可惜了。
柳易新默歎了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一顆褐色的小藥丸,塞進了雲暖的嘴裏。
藥丸入口即化,見效甚快,雲暖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
見此,柳易新又懸著含有真氣的手掌在雲暖的十二經脈和各處大穴遊走。
柔和的真氣一點一點地驅散體內的痛苦,雲暖微蹙的眉心也慢慢舒緩開來。
“滴答,滴答……”
由遠及近,傳來了叮叮咚咚的滴水聲。
雲暖此時漂浮在蕩著水紋的水麵上,睫毛張合了幾下,終於睜開了眼睛,入眼的卻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這是哪裏?
為什麼那麼黑?
雲暖坐起身,張了張自己的手掌,卻隻能看到模糊的手影。
她不是在聽泉山莊的馬園嗎,怎麼會在這裏?
雲暖站了起來,卻發現腳底微涼,好像沒有踩實。
於是她蹲了下來,用手觸摸了一下,流動的,涼涼的,這才終於知道自己正踩在一片水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