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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紀斯年的特別囑咐,看守都退了出去。
鄭緒看著自己姑母。
他的神色緊繃著,約莫是早痛到了極處,麵色和眼神都已經隻剩下了冷漠和麻木。▲思▲兔▲在▲線▲閱▲讀▲
他道:“姑母,我時間不多,你有什麼話想要說嗎?要跟,祖母說。”
鄭氏一陣的顫栗。
自從得知是自己侄子背叛了丈夫,在背後偷襲了他之後她就一直在勸著自己。
要理智。
要壓下心中的怨恨讓侄子在愧疚之下保住自己的子女。
可是看到侄子英挺逼人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神色冷漠的問她“你有什麼話想要說”,而不是在她麵前跪下,痛苦內疚的懺悔,她的情緒還是一時不能自抑。
但她不能,不能對侄子流露出憤怒和怨恨。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就平靜了許多,至少看上去平靜了許多。
她道:“阿緒,你姑父的事,姑母知道,為了鄭家,你隻能這麼選擇......所以姑母不會怪你。可是阿緒,太子殿下他既能升你為江南督府都指揮同知,顯然對你信任有加,姑母能不能求你......求你救下芊兒,還有你表弟他們。”
芊兒是鄭氏和梁和興的長女梁芊芊。
鄭緒垂眼。
他道:“姑母,待朝廷三司會審,判決之後,若他們還有一線生機,祖母,她應該不會不管他們的。”
鄭氏聽言差點跳起來。
什麼意思?
太子根本已經蓋章,說她丈夫犯的是謀逆叛亂之罪,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她的子女若真去了京城等判決,怎麼可能還有生還的機會?
就算就算太子降了他丈夫的罪,最低刑罰也是罰為賤籍,充軍流放......那絕不是鄭氏口中所言的保下。
她竭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一些,然後看著鄭緒道:“阿緒,你已經和芊兒定親,雖然尚未成親,但太子信重你,若是,若是你肯跟他求情,未嚐沒有將芊兒摘出來的可能。至於鬆兒和果兒......”
她咬了咬牙,淚如雨下,雖然房中再無他人,還是用低到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鬆兒大了,想要摘出來不易,但果兒還小,阿緒,你想想,有沒有,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找一個替身把他替換出來,然後讓那替身在去京城路上‘病逝’?”
鄭緒抬眼看她。
他當然沒有跟梁芊芊訂過什麼親。
他也能明白她作為一個母親的心情。
他麵上雖然麻木著,其實心也一樣猶如火燒著。
如果不是梁和興殺了他父親,殺了他祖父,或許他還可能真的會應下。
可是,現在就算他肯。
他母親也決不會肯。
他看著她道:“姑母,你知道梁和興都做過些什麼嗎?”
鄭氏一愣。
她看著自己的侄子,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的變臉,他現在說話的語氣。
她皺了眉,道:“阿緒,不管他做過什麼,他都是教習你武藝,在軍中提拔你,讓你步步擢升,待你如親子的姑父!”
“待我如親子,”
鄭緒看著自己的姑母,道,“姑母,可你別忘了,梁和興不過是草莽出身,我鄭家才是江南的百年武將世家。”
說到這裏他看著她的眼睛,不錯過她絲毫的神色,一字一句道,“姑母,如果,我父親沒有在北疆被人害死,我不需要別人來教習我武藝,不需要別人在軍中提拔我,更不需要別人來待我如親子。”
鄭氏猛地色變。
那一刹那間眼中甚至流露出慌亂,但很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