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親眼看到這種逼宮場景,饒是淡定帝的容漾,心裡也有一絲絲興奮,哪知道表演散場得這麼快,嘉和帝這一局請君入甕,可真是太成功了,成功到這些大臣和夫人們,都沒來得及恐慌太久。
不過中秋宴出了這種事情,看來是要提前結束了。他心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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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郡王府,郡王妃薑悅晴穿著一襲天水碧的長裙,端端正正地站在正房門口,眼神望著遠方。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整個院子的寂靜。
“王妃,宮裡的人傳出訊息,王爺失敗了!”
“王妃,你快帶著小主子離開。”
薑悅晴表情僵硬了一會兒,突然勾起脣角:“太晚了。”
“畫簾,南小院裡,讓逢朱動手吧。”薑悅晴冷淡地吩咐道。
“王妃,何必要這樣?”畫簾遲疑道,如果王爺事敗,南小院的人難不成還能逃過嗎?都是王府的人。
“都到了這個時候,我還不能任性一回嗎?”薑悅晴喃喃道。
畫簾心底猛地浮上一陣絕望,應道:“王妃,我馬上給逢朱傳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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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小院還是那樣安靜,和外麵的世界隻有一牆之隔。
“終於要結束了。”徐柏低語道。
他身邊站著一個小侍,是他剛來京城時,自己買的小侍,這麼多年,無論他處在什麼境地之中,這個小侍都陪在他身邊。
他很信任逢朱,隻是逢朱性子不夠沉穩,他害怕被人看出異樣,沒有告訴他自己在給鎮國公府傳訊息的事情。
“逢朱,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然而下一刻,他感受到一陣劇痛自腹部傳來。
“有人下毒?”徐柏忍痛道,他剛剛隻喝了逢朱倒的一杯水:“快帶我找大夫!”
然而逢朱卻漠然地看著他:“我是王妃的人。”
徐柏愣了一會兒,慘然一笑:“我沒有害過王妃。”
“你的存在,就是對王妃的侮辱!當年王妃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留下,一個離開,你選擇了留下,就該想到今日。”
徐柏吐出一口血,在逐漸失去意識的時候,他忍不住想道,薑家的女人都是瘋子,薑悅晴讓他做選擇的時候,他和周裕還是好友,為什麼要離開京城?等他被困在穆郡王府的時候,她怎麼沒來再問他一遍,沒想到他竟然會死於女人的嫉妒,真是太可笑了!
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牆外傳來陣陣馬蹄聲,一隊將士將穆郡王府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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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裕事敗之後,嘉和帝震怒,穆郡王被逼自縊,王府上下所有人全部賜死,所有和穆郡王有關的人全都落馬,淑妃被賜毒酒,黃家誅九族。
天子一怒,流血千裏。
葉瑾行作為最悲催的那一波穆郡王黨羽,還沒有在穆郡王麾下辦過任何一件小事,就被牽連丟了官。他失魂落魄地想要上門求慕恆與容漾,然而連顧家的大門都沒能進去。
他再次逼著林新和去求容漾,結果林新和沉默著,卻堅持不去,葉瑾行因為被擼去官職,幾欲瘋狂,終於對林新和動了手,但林新和就是不去。
葉瑾行又想讓祝氏去顧家,然而祝氏也吃了閉門羹。
他在京城蹉跎了很久,卻一直沒能修復和顧家的關係,認為這一切都怪林新和當年的造謠,對林新和的態度變得越來越惡劣,後來,家裡的地租漸漸支撐不起他們這幾口人在京城的花銷,葉家這些人,隻能打道回府。
無法做官,對葉瑾行這種野心勃勃的人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他的後半生,沉迷於酒色之中,漸漸敗光了家業,林新和麵對著惡毒婆婆、無情丈夫以及和他不親的子女,每日都活在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