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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後,你若得天下,祝家馬家不得死傷一人,汝可答應?”
“裕敢不從命。”
“謝家於我有知遇之恩,若非得以,至少為其留下一絲血脈,不可妄加殺手,汝可同意?”
“······裕,自當從命。”
雖稍有不甘願,劉裕終究是答應了,謝家於他始終是大忌,隻是此時他不得不答應祝熙之,敷衍也好,為祝熙之走的安心也罷,一切皆是後來事情。
“好,如此我便放心了。”
露出一抹淺笑,伸手接過茶盞,一杯飲下,動作行雲流水,瀟灑從容,不見半點停滯。白瓷茶盞雖空,卻依舊停留在唇畔,白皙纖長手指映著白瓷更顯精致,嘴角含笑,眸中帶水。
“你可安心了?我一死你便安全無虞了,如此我也該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隻為你往後雄圖霸業。”
眼皮低垂,放下手中茶盞,自是拿了劉裕的茶盞斟了一杯茶水與他。
“裕受寵若驚。”抬首接過杯子,劉裕低頭飲下,手指微抖,終是不敢再去看祝熙之一眼,心有有愧,如何也承受不得。
眼看著劉裕將茶水喝盡,祝熙之微微露出些許微笑,機關算盡又如何,何人技高一籌也得看是誰笑到最後。曆史之上的劉裕顯有賢名,然他要的卻是萬全之策。
父親慈和的笑容,帶著威嚴的麵容,母親嚴肅雍容而卻溺愛的神態,小小的英台嬌俏著撲進自己的懷中,甜甜的叫著七兄,軒之踱步而來與英台吵嘴鬧成一團,自己含笑為這二人分辯,一家人和樂逍遙。還有那人,三分帶笑,七分邪氣的向自己走來,輕聲道,九清,我穿著豔紅嫁衣來嫁給你了,你可不能拋棄我······
“咳咳,咳咳!”突然而至的腹中絞痛讓祝熙之麵色一白,冷汗淋漓而下,痙攣伏桌,口中腥甜,溫熱的液體不住的湧上喉頭,豔紅的血液染紅了青衣,恰如紅梅落水,自是美的炫目。
漸漸他隻覺意識模糊,冷熱不知,然忽有一人輕呼他的名字,帶著幾分寵溺,幾分無奈,他自是無比熟悉的。
“九清!九清!我接你回家了,我們一起去暢遊山水,立刻就走!”
“九清,你看我穿這身紅裳好看不?”
“九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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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微動,笑意淺淡:“文才,我們回······”
“彭!”無力的手臂垂下,與寂靜的屋中砸出響聲,直直捶落在人心頭······
“祝郎君,恩公!”
劉裕終是不能自已跌坐於地,眼神早早失了神采,許久不能回過神去。不知多久才驚覺麵上溫熱,伸手一抹,原是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即便走的如此痛苦依舊笑如清風,不沾半點塵埃,劉裕似乎想是覆上那一抹淺笑,卻終是停在半空之中。他是髒汙之人,配不上這等輕靈之人。
“嘶,好疼!”馬文才於眩暈之中醒來,摸著自己的後頸直叫痛,卻是忽的坐起身,驚叫道,“九清!”
放眼望去,房中空蕩異常,哪裏還有祝熙之的半點身影。
“九清!九清!”飛奔出門而去,迎頭便撞上一人,正是清茗。
一把死死抓住清茗,死命搖晃著,馬文才嘶吼道:“九清呢?九清去哪兒了?”
清茗麵上無悲無喜,一如往日,直直看著馬文才道:“請馬郎君同我走一趟,便知分曉。”
分明麵前馬車之上是他心上之人,然馬文才卻從未如同此時這般裹足不前,他恐慌的連身子都顫唞了。最後終是步履蹣跚著走上前去,慢慢掀開簾子,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閉眼含笑的臉,若非嘴角血跡豔紅,便一如平日裏熟睡了一般,安詳而靜謐。
馬文才登上馬車,將祝熙之攏進自己懷中,一日平日所做的那般,慢慢為他拭去嘴角血跡,眼中溫柔如水,恍若化開的堅冰,膩的直叫人喘不過氣來。
“九清,怎麼就在這裏睡著了呢?你本就身子不好,若是再得了病,我就讓你喝那苦藥湯子再不給蜜餞的。”
“我帶你回房好不好,我摟著你一起睡,做你的湯婆子,好不好?你不回答,我就當你是答應了。”
“今晚我們便成親,我讓雲昊給我們準備最好的錦緞,你穿上肯定風華無雙,如此便先歇著,我晚間再叫你,如何?”
一把抱起祝熙之,馬文才躍下馬車,一步一步朝著屋內走去,腳步輕緩異常,好像是怕驚了懷中熟睡的人。
清茗落於其身後,目光平靜,不知在想些什麼。
新月黯淡,星光燦然,桃樹林中,水榭之上,一對龍鳳紅燭靜靜燃燒著。
水榭之中紅綢琳琅,不時粉桃飄散於內,帶出香氣幾許。
馬文才一身火燒般豔紅衣衫,紅綢綰發,眉間一點紅砂,便是如此卻依舊英氣不減,不增半點女子柔媚。
懷中之人,清俊眉目,黑發如瀑,同是紅衣似火。閉目含笑,麵色安詳,清淡如許,即便是這紅裳也掩不下清俊之氣,便如水中青蓮,妖嬈自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