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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乾政廳時,門前堆著兩個雪人,一大一小,正堵著門口。
文王幾乎不早朝,他喜歡四處遊玩,那年冬天京都非常冷,文王說要去南方避寒,明子豫不知文王是何時回到的京都,隻記得開門時他見到文王,對方肩上與發冠上已經落下了厚厚的一層雪。
他淺笑著走上前,從懷中拿出了南方帶來的小玩意兒,是竹子編做的鳥兒,能在天上飛一個時辰也不落下來,他將那個小玩意兒送給了明子豫,而後指著門前的小雪人道:“這是陛下。”
明子豫當時看著小小的雪人,一腳就能踩扁,嘟囔著聲音問他:“旁邊的那個,一定是嶸親王吧?”
明雲見搖頭道:“那也是陛下,不過那是將來的陛下。人都得從小長到大,欲受其利,必先受其重,小陛下隻能戴得了小王冠,但等陛下長到足夠高大的時候,再重的王冠,也壓不倒你了。”
他說完,拿出了個漂亮的寶石王冠戴在大雪人的頭上,沒有掉下來,甚至沒留下多深的痕跡。
“好看嗎?”明雲見問他。
明子豫點頭,明雲見道:“這是臣在南方買回來的,就送給陛下了。”
他似乎沒與明子豫說過多大的道理,不似夏太傅總是連篇的話,但次日明子豫再去開門時,小雪人已經被雪掩蓋,但大雪人卻越發高大。
如今想來,文王好像從來都不愛理朝堂之事,也是近些年明子豫總逼他,勸他,他才能動一動。往日的道理依稀就在眼前,明子豫想,他或許還沒長成當初文王眼中,那個足夠戴上王冠的皇帝。
“陛下!”祝照的一聲,將明子豫驚醒。
明子豫啞著聲音道:“傳令下去,讓封易郡王暫緩行刑。”
守在門前的金門軍匆忙朝外跑去,祝照聽他肯下令,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隻是壓在心上的石頭仍然未消,金門軍就算趕過去,也未必來得及。
靜太後到時,是一刻鍾之後。祝照未出麵,隻是將明子秋告訴她的話都告訴給明子豫聽,但並未透露明子秋的生死,她知道隻要自己說出明子秋沒死,並且帶著明子豫去飛竹林找明子秋,靜太後的一切謊言就都不攻自破了。
但祝照之前已經為了自己的私心隱瞞過一次明子秋的生死了,這一次,她想保護好明子秋。
明子秋不願再回到宮中,早間明子秋在她懷中哭著說出這些話時,渾身都在顫唞,每每提到靜太後,她隻有無盡的恐懼,這幾日京都裏發生的事恐怕會給她的一生蒙上陰影。
祝照不想將她推出做明雲見的赦免牌,她隻想讓明子秋安安靜靜的睡一覺,等她睡醒了之後,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願意怎麼活著就怎麼活著。
靜太後來時見明子豫坐在殿上沒精打采,心裏知曉自己的兒子是個重感情的,頹然必是因為賜死了明雲見,故而上前安慰:“皇帝莫要太難過,文王的結果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你,他若不妄圖執政,殺害了子秋,也不會有此結局。”
“皇叔死了,母後應當高興吧?”明子豫慢慢放下手中的物件,遞到靜太後跟前,那是先帝的聖旨,蓋了玉溪印的絹布。
靜太後見到這個東西頓時大駭,震驚道:“這是什麼?”
“這是皇叔死後,封易郡王從他身上搜出來的,被縫在衣服的夾縫中,母後當初去大理寺的死牢裏,沒有搜出來嗎?”明子豫見太後表情,臉色一瞬蒼白,他將聖旨推到了靜太後的麵前,仔細望著靜太後的眼:“母後去找他,不就是為了這樣東西?”◎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