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六月六號,周六,下午。
秋水城第六十六中,六班。
“模擬考的那麼爛還有臉睡覺?!”
伴隨著講台上的一聲大喝,三分之一截粉筆頭劃過完美的互弧線丟了出去。
趴在最後一排、靠近垃圾桶、一張破爛桌子上睡的正香的男孩兒從渾噩中醒來,使勁拍了拍腦瓜子,以為會晃出腦漿來,卻隻有一粒粉筆頭從碎亂發梢間啪嗒砸在桌麵上。
王小者晃了晃酸痛的腦袋努力回憶,依稀隻記起那天他被開除之後,心裏有點不爽跑到網吧剛開台機子準備去飛機場殺幾盤,98k爆頭玩的正爽的時候,忽然就被一個拿著平底鍋的人給幹死了。
要說是被平底鍋偷襲砸死,王小者還沒那麼憋屈,關鍵是敵人在一百米開外用平底鍋弄死的他!
王小者罵了兩句現在的掛狗越來越他麼過分了,透視自瞄無後座還不夠,居然還能使用能遠程殺人的平底鍋?
事情到此還沒結束。
王小者氣的七竅冒煙退出遊戲,一抬頭正好瞅見,坐在前一排背對著他玩絕地求生的遊戲屏幕上剛好顯示他剛才被擊殺的畫麵。
tmd。
這麼巧?
啥也別說了,揍他丫的。
王小者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遠遠就瞧見剛殺了他的掛b有槍也沒使就背在身上,手裏隻抱了個平底鍋亂揮,扯淡的是他手裏的平底鍋跟他麼美國隊長的盾牌似的既能擋子彈還能當飛盤扔出去百米之外幹掉敵人。
哪個鬼才閑的沒事開發了這麼個操蛋的神仙掛?!
王小者平日裏就看不慣這些開掛狗,今兒個又在現實裏遇到了,心氣兒本就不順的他衝上去拍了拍那老哥的肩膀,誰能想到這貨不知是抽風了還是和他一樣剛被炒了魷魚,脾氣暴躁的直接抓起電腦顯示屏砸在了他腦袋上。
再是睜開眼睛,王小者以為自己要麼是在太平間,要麼就是在陰間。
可是,第一眼看到的那個,‘啪’的一聲把講桌拍的震天響的男人,是他高三班主任張景輝?!
此時的張景輝睜圓了魚泡兒瞅著一臉蒙圈的他,大聲訓道:“是不是昨晚上又偷懶沒複習?我說了多少次了,像你們這樣非重點學校的普通,沒有本事殺妖獸就得好好背誦關於殺妖獸和喪屍的知識,多得一分到時候就能超過一千人,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我再說幾遍你們才明白?”
王小者耳朵裏嗡嗡的回蕩著張景輝不著邊際的話。
這,怎麼還到了高中教室了?他不是在網吧坐著打遊戲嗎?
不等王小者回過神,張景輝劈頭又道:“看你那樣兒就知道昨天沒好好複習,我就問你一個常考的簡單問題,回答上來你就坐下。”
“作為災變最常見武器,衝鋒槍uzi配備多少發子彈?”
“呃......”
張景輝眼睛又瞪大了三分,道:“磨嘰什麼,這麼基礎的問題難道你不會?”
“這......什麼玩意?”王小者一頭霧水。
uzi他知道,吃雞裏麵最常見的衝鋒槍之一嘛,二十五發子彈射速賊快,嘟嘟嘟摟一下一梭子子彈就沒了。
可是,張景輝不是教數學的嗎,上課不好好講數學公式,怎麼突然說uzi了?難道因為知道他平時愛玩遊戲故意拿他開涮?
張景輝知道王小者平時就吊兒郎當的,這會兒哼哼唧唧又在糊弄,哼了一聲瞥向一邊:“朱剛烈,替你同桌回答一下這個豬都能回答上來的問題。”
朱剛烈:“?”
被叫做朱剛烈的確實是王小者的高中同桌。
記憶裏,王小者和朱剛烈兩家距離不遠,就在一條街的兩條岔路口,朱剛烈家開了個小寵物店,王小者他們家開了個水果鋪。
哥倆從穿開襠褲就在一起撒尿和泥巴,高一到高三更是做了整整三年同桌,高考那年王小者由於考的不咋地落了榜,沒再複讀的他入伍當了三年兵,退伍之後找了個小區應聘上了保安,前幾天由於揍了小區業主被開除,心裏鬱悶的他跑去網吧本想著玩玩遊戲散散心,結果就遇到了那個脾氣比他還暴躁的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