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悅耳。
“罷了，連著點了幾日了，也並不曾有什麼，還是不要點了，今兒個早些歇著就是了。”接著張伊人有些倦意的聲音傳來。
“那怎麼行？點了安神香小姐尚且睡不好，若是不點，豈不是明兒個起來又要頭疼了？”另一道有些溫柔的聲音響起。
“無事，我這是心病，待慢慢自個兒想開了也就是了，安神香怕是點再多也不會有用的。”張伊人輕笑著道，倒是沒有兩個丫頭那麼著急了。
良辰微微皺了皺眉，大夫不隻是要會診脈或者看麵相，便是聽得聲音也能聽得出個大概來，比如張伊人此刻的聲音，良辰便是聽得出這該是身子有些虛，精神不濟才會如此的。
可怎麼會呢，自回春穀離開之時，是確認她的傷都好了的，在張府裏頭也不會虧了她，堂堂張府小姐，又不需要她做什麼勞心勞力的活計，哪裏會這樣疲憊呢。
繼而一想，良辰大約是猜到是什麼緣故了，是了，不過是個閨閣中性子柔和的小姐，就算是良辰知道她也有灑脫的一麵兒，可尋常日子過得，忽而要麵對那些個危險，哪裏就能那般自然地接受了呢。
便是良辰自個兒，也是有個適應的過程，並且現在是因著這些不得不去做了，這才會不去在意也不去計較太多。
可張伊人不同啊，要她一下子去接受這些，或者還不能跟別人說，畢竟她說過很怕家裏的爹娘跟著操心，這些日子就連良辰都忙著沒有過來，也不知道她這些事情到底是跟誰說了，或者是就那麼憋在心裏了。
罷了，待會兒進去問問她就知道了，良辰打定主意，便是又細細聽了幾句，聽得主仆幾人說著話，大約今兒個張伊人是會早睡的，便是也不再耽擱了，瞧瞧裏頭果真是隻有幾人，便是再稍稍等了等。
待瞧見那兩個丫頭一個去了外間取香，一個端了茶壺狀似要去添水，良辰便是忙對幾個自個兒的丫頭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們在外頭留意動靜，自個兒便是進去了。
“誰……”張伊人本來是坐在那裏等著丫頭們點了安神香，再歇著一會兒便是要去洗漱的，忽而抬眼看到燈影在晃，一個人影晃過，嚇得慌忙轉頭喊了一聲。
“是我。”良辰自暗處出來，忙將臉上蒙著的麵巾拉下來，看著張伊人道道，示意張伊人不要聲張。
實則若不是因著沒怕被張伊人瞧見，尋常良辰夜探哪裏，是不會叫人發覺的，便是這樣因著燈影叫人察覺的，那可真是什麼都不用做了，還哪裏敢就這麼出來查探了。
張伊人看清來人是良辰，臉上的表情立刻就換上了驚喜，剛要開口，就聽得外頭有丫頭走過來的聲音。
“小姐……”外頭的丫頭聽著動靜，好似是聽到了小姐叫了一聲，便是忙走進來，問道：“小姐可是要吩咐奴婢。”
“沒事兒。”張伊人方才已經是對這良辰了然地點了點頭，隨即良辰便是藏身不叫丫頭瞧見，張伊人又坐回了位置，以手撐著頭道：“你點了安神香便是先下去吧，我自個兒靜一會兒，待會兒叫你們再進來。”
“是。”丫頭雖然疑惑，可還是乖巧地點了香，又將另一個丫頭換好的茶水放在小姐手邊，這才悄悄地退了出去關上門，也並不走遠，就在門口守著，隨時可以聽小姐的吩咐。
張伊人看著丫頭出去了，這才站了起來，衝著走出來的良辰做了個手勢，良辰便是會意地點了點頭，不出聲跟著她朝著裏頭走去。
若是就在這裏說話，難免會被外頭守著的丫頭聽到，是以張伊人幹脆帶著她進了臥房。
自上次從回春穀回來後，張伊人便是時常不叫丫頭在屋子裏，因著良辰說過有事會來找她，自然良辰不知道是因著這個緣故，不過如今不叫丫頭們進來，倒是也沒有叫人覺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