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一邊深深望進玄墨的眼睛裏。
但那墨玉般的眼眸澄澈透明,除了能映出她的倒影之外,興不起一絲波瀾。
雪衣有些挫敗的按了按額角,明知道玄墨全身發抖、拚命抵抗,卻還是把人抱到了床上,扯過薄被來蓋住兩人的身體。
“嗷嗚……”
玄墨吵鬧了大半天,這會兒疲倦到了極點,又折騰幾下之後,終於閉一閉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此時天色已暗,月光透過窗子照進來,屋內的一切都籠上了淡淡的光芒。
雪衣擁緊懷中之人,借著月色凝視他的如玉容顏,然後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那動作又輕又柔,仿佛碰觸某個一觸即碎的夢。
她害怕他突然清醒過來。
她害怕對上他茫然的目光。
雪衣覺得自己心底空蕩蕩的,似有什麼東西一點點的冰冷下去。
她可以每天讓他吃魚吃雞吃肉。
她可以跟他廝守一生。
她可以說上千遍萬遍的喜歡。
但是,永遠隻能對著一副空殼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多麼寂寞。
一夜無眠。
雪衣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門,回來時玄墨已經醒了,正披頭散發的在屋子裏玩鬧。見了他便低叫出聲,“噌”一下躲進角落裏,睜著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四下張望。
雪衣曉得他聽不懂自己的話,卻還是輕輕的說一句:“玄墨,我買了雞,抓了魚回來。”
說著,晃了晃手中已經烤好的烤雞和幾條活蹦亂跳的鮮魚。
玄墨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喉嚨裏發出嗷嗚嗷嗚的叫聲,盯住雪衣看了一會兒之後,忽然雙腳一蹬,猛地竄了出來,動作迅速的搶下一條魚。接著又重新躲回角落裏,大口咀嚼起來,吃得滿嘴鮮血,模樣十分恐怖。
雪衣皺了皺眉,將剩下的幾條魚隨手一扔,大步走過去扯住那笨狐狸的耳朵,一把按進自己懷中。
“嗷嗚!”玄墨甩了甩尾巴,示威般的揚起爪子,但畢竟吃人家的嘴軟,這回倒沒有直接咬下去。
雪衣便提起袖子來擦了擦他的臉,又以手為梳,束好那一頭雪白的長發,但當她幫玄墨整理衣衫的時候,卻不小心瞥見了胸口處的猙獰傷痕。
那傷口分明愈合很久,,卻還是猙獰恐怖,仿佛還隱約帶著血腥氣,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異常刺目。
這是玄墨換心時留下的痕跡,是他為情生為情死的決心。
雪衣的呼吸窒了一下,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輕輕覆上那可怕的傷痕,問:“疼嗎?”
玄墨當然聽不明白,隻嗷嗚嗷嗚的叫個不停。
是了,他現在什麼感覺也沒有。
再也……不會傷心痛苦了。
雪衣扯了扯嘴角,忽然有些想笑,但麵色卻愈發難看起來,傾身向前,冰涼的唇慢慢貼上玄墨的臉頰。
玄墨受了驚嚇,毫不客氣的甩出狐尾,張嘴就咬。
雪衣任他咬著,手指仍是一下一下梳理他的雪發,道:“我要出一趟門,你也一起去吧。”
曾經,為什麼會因為這頭雪發,而一直認為他隻能是弟弟呢?
“嗷嗚!”玄墨咬得有些累了,轉而換上了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