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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節(1 / 2)

鬧著不肯走,皇帝便將他留在了禦書房。

徐鶯出了禦書房,回玉福宮時路過禦花園時,卻正看到遠遠的假山旁的小道裏,四皇子正跟三皇子說些什麼。四皇子背對著她看不到表情,但從她的方向上看過去,卻可以看到三皇子的表情有些冷淡疏離。

徐鶯歎了一口氣,趙嫿的死,到底在三皇子和她們之間造成了隔閡。無論是三皇子對他們,還是她們對三皇子,再不能像以前那樣輕鬆相處。

三皇子不知說了什麼,接著便跟四皇子拱了一下手,看樣子像是打算告辭。他抬頭之時,眼睛看到了她的方向,他的眼神頓了頓,終是垂下眼睛去,也沒打算過來行禮,接著便帶著身邊的太監離開了。

而四皇子卻還站在那裏,一直望著三皇子離開的背影。哪怕背對著她,徐鶯也可以看到他眼神裏麵的悵惘和失落。

徐鶯走過去,喊了一聲:“昭兒。”

四皇子回過頭來,有些驚訝的喊了一聲:“母妃。”說著轉過頭又看了看三皇子離開的方向,這才走到徐鶯跟前來,又道了一句:“母妃是去見父皇回來?”

徐鶯點了點頭,問道:“你不是去跟鄧家大公子打球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四皇子道:“鄧愈的妹妹突然出水痘,馬球打到了一半,鄧愈便匆匆回去了,所以我便先回來了。”

說完有些失落的歎了口氣,徐鶯知道他在為三皇子的態度傷心。徐鶯不由跟他道:“在寧妃的事情上,我們無愧於心。三皇子不能諒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四皇子歎息道:“我知道,其實我隻是有些同情三哥。”寧妃臨死的時候還要將自己的執念加諸在三皇子身上,其實他本不該這般幸苦的活著的。

四皇子頓了頓,又接著道:“我聽說,三哥最近跟宣國公府走得有些近。”

徐鶯不說話,這種事情誰也沒有奈何。

徐鶯道:“走吧,跟我回玉福宮去。”

四皇子點了點頭,然後虛挽著徐鶯的手走了。

而在另一邊,已經走遠的三皇子停下來,回頭看著他們遠走的方向,駐足頓了一會,終是垂著頭,然後再回頭慢慢的離開。

等回到玉堂宮,三皇子換過一身衣裳,然後便走到書桌前準備寫字。可是準備拿宣紙出來時,卻突然翻到一張沒有寫完的大字,上麵是龍飛鳳舞的一個“昭”字。

三皇子將這張宣紙抽出來,這是四皇子從前寫的字,以前他們感情好,兩人愛湊在一起寫字看書。四皇子愛作怪,學人家習狂草,在宣紙上胡亂的寫了一個昭字,還大言不慚的跟他道:“看我寫的,跟前朝的狂草名家張素懷比也不遑多讓了吧?”

想到這裏,三皇子的表情黯然起來。

他將這張紙小心翼翼的折起來,然後找了一個大匣子,將它放進了匣子裏麵去。又在書桌上翻找了一番,將四皇子所有留在這裏的東西都翻了出來,然後全部扔進匣子裏,然後便看著匣子裏的東西發呆。

恰在此時,五公主突然從外麵匆匆走了進來,一看到三皇子,便迫不及待的開口道:“你知不知道,外祖父要致仕了?”

三皇子看了她一眼,然後一邊合上匣子一邊對她道:“這是朝堂之事,不是你一個公主可以置喙的。”

五公主急道:“你怎麼能一點都不著急,肯站在我們一邊的勢力本就不及四弟和貴妃一係了,若是再少了外祖父,我們就越加勢微了。”說著又抱怨道:“外祖父也真是的,這時候更應該全力輔佐我們才是,怎麼能拋下我們一走了之。”

三皇子不說話,像是根本沒有認真在聽她說了什麼。

五公主看著他這不在乎的樣子不打一氣來,惱道:“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在聽我說話,你忘記母妃的死了,忘記母妃臨終前的遺言了?”

三皇子眼神暗淡下去,他當然記得,母妃臨死前都還讓他一定要做皇帝。

一定要做皇帝,其實他一點都不覺得做皇帝有什麼好的。那個位置真的有這麼好嗎,讓母妃到死都念念不忘,甚至生前為了它做出許多不該做的事情來。三皇子有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他不想要讓母妃死不瞑目,可也不想要和四弟去爭那個位置。他心裏清楚,其實四弟才是更適合那個位置的人。

今天在禦花園裏看到四弟,他故意對他表現得冷淡疏離,可是沒人知道,其實他心裏很難過。他並沒有將母妃的死怪到四弟和徐庶母妃頭上,他清楚,母妃的死怨不得任何人。他隻是覺得慚愧,不知道怎麼麵對四弟和徐庶母妃。

五公主還在身邊絮絮叨叨的念著:“……是四弟和貴妃害死了母妃,二哥的死怎麼能怨到母妃的頭上,明明是貴妃的馬車衝撞上來讓藥摔掉的,是貴妃想要害二哥,可父皇卻受貴妃蒙蔽處死了母妃。你是母妃的兒子,你要替母妃報仇。”

三皇子聽到這裏,連忙訓斥她道:“你住嘴,母妃的死怨不得任何人,你不要再胡說八道,免得遭來口舌之禍。”說著轉頭去看書房周圍,見四周並沒有外人,這才在心裏鬆了口氣。

五公主卻氣急了,看著他傷心道:“你還在幫他們說話,是了,你自小就跟他們親近,隻怕在你心裏,恨不得自己是貴妃生的。母妃真是白養你也白疼你一場。”說著看到他手裏拿著的匣子,不由將它奪了過來摔到了地上,然後重重的哼了一聲,轉頭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