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艙出事故了。”
陸佳眉頭深鎖，額頭上滿是焦灼，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印度洋上，貨船出事可相當麻煩。
短短一會兒，船尾已經幾乎沉沒到水裏了，我們上來的時候，腳下的甲板還沒有被水淹沒，我記得船上一共十二個水泥浮箱，現在隻有三個還歪歪斜斜地浮在水麵上，另外四個已經不見了蹤影。
船員們忙著蓋發電機時，老軌命令他們用壓載泵把水艙裏的水排出去，電焊工和二副急急忙忙地開著那巨大的出海閥，此時艙底的水位已經升到了花鐵板上了。
“快快，用汙水泵向外排水啊。”老軌命令道。
船員們通力合作，不停的行動著，可我知道，這時已經來不及了，水位仍然在快速地上漲，再升就要把地板給完全淹沒了。
更讓人膽寒的是，貨船的副機一般在最底層，到時很有可能會停電，或者是冷水澆在灼熱的副機上引起爆炸，貿然下去不是被電擊死，就是停電後失去照明而全軍覆沒。
“船保不住了。”我眉頭深鎖著道。
“保不住了？真的？真的？”陸佳顫抖站著，語不成聲。
“讓船長棄船吧。”我凝聲道。
“好吧！”陸佳一腳踢在鐵板上，又快速去向船長說去了。
甲板上亂成一團，人們驚慌失措的一陣亂跑，許多人都跌跌撞撞摔了很多次，不少人都哭了起來，恐懼更倍於疼痛。
我看著身邊的兩女，接觸到兩對盈盈欲涕的眼光：“不用擔心，我們不是第一次遇到危險。”
顧曦抱著女兒靠過來，淚珠從她的麵頰上滾落，嘴裏輕輕的吐出一聲低喚：“陳博！”
“我們最起碼已經離開了無底洞海域，這裏離塞舌爾不遠了。”我輕聲說道。
“呼！那還好！”顧曦長舒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微微帶著點兒羞澀。
“你怎麼知道我們已經衝出了無底洞呢？”洛雪璃審視著我剛刮了胡子的下巴，微笑著問。
我將她未扣扣子的襯衫領子扣上：“你一臉淡然，我就猜到了啊。”
洛雪璃臉有些發紅，吞吞吐吐的問：“手往哪摸呢？”
“嘿嘿。”
我笑了笑，將她的羞澀品嚐住，靜靜看著驚慌失措的人們。
老軌和陸佳向船長報告後，再下來時已帶來了棄船的命令，陸佳開始安排逃生事宜。
老軌傳達了命令後就不見了，臨走時還不忘在上麵留下了一句話：“把副機停掉！”
二軌和三軌去停副機，我們跟在陸佳後麵往上跑，隨著第一條救生船清脆的入水，人們都瘋狂的向這裏湧來。
陸佳尖聲吼道：“讓女人和孩子先走。”
顧曦突然失聲痛哭，一頭靠入我的懷裏：“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走…我不走…”
我拍了拍她的後肩，輕聲說道：“會沒事的。”
大海上洶湧澎湃，駭浪滔滔，真不知道埃及艦隊乘木船入侵阿拉伯半島時是如何做到的。
我站直身體，抓了抓洛雪璃的肩膀：“你們快下去吧。”
洛雪璃抽泣著望向船舷說：“顧曦，陳博會找到我們的，而且咱們和國安的人在一塊，這一路上很安全！”
顧曦抹了抹眼淚，這才在蜘蛛和蚊子的陪同下，幾個女人一同下到小船裏。
甲板上缺少老軌的指導，亂哄哄的吵成一團兒，尤其是挖泥船上的工人，一個個惡狼般的往上衝，生怕被落下似的。
船長站在後麵擠不過來，剛才還發號施令的老軌也不知死哪兒去了，眼看就要爆發出一場衝突。
砰！
“都給我靜一靜！”
槍是陸佳開的，聲音是我吼出來的。
擁擠的人群陡然寂然，一個個驚恐的望著我們，在他媽這般擠下去，不知道要出多大事。
“都沒聽到嗎？讓女人先走！”
中國的貨船一般是沒有女人的，女船員都是學海乘上遊輪，而大貨船在海上一漂數月，女人根本受不了那份血與汗。
糧農組織的貨船本來也沒有，但船上狼特別多，海員工資也不低，隻要靠在碼頭，要麼會去發廊嫖妓，要麼直接將一群妓女帶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