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撕逼，以雲白蓉被罰一年的糧票而結束。
天玉沉默的站著，纖弱的身子在夜風裏微微顫抖，其餘妓女們也各回各家，廣場之上隻剩修女的罵聲還在咄咄不休。
“柏巧晴那個賤人真該千刀萬剮。”雲白蓉垂著眼簾說。
“早晚我們會讓她把欠下的債務還回來。”天玉點點頭，靜靜的凝視著她。
“不過你也害我損失一年的糧票。”
“我會幫你的，媽媽。”
“你當然得幫我，這都是你惹出來的禍。”雲白蓉眯了眯已有些模糊的眼睛說。
“嗬！如果我不那樣說，你會被關在地牢裏，三天都吃不到食物。”天玉撇撇嘴，興奮的叫了起來。
“後天就是最後的還款期，你最好盡快把糧票還上，好讓我的妓院重新開門。”雲白蓉語氣疲倦的說。
“很抱歉，我還欠了一些外債，一旦我把賬務清了，就把這一年糧票替你還上。”
“什麼？”雲白蓉大吼的聲音：“你不是已經簽賣身契了，你那個華大人應該將債務替你還上！”
天玉站住了，眨了眨眼睛，一瞬也不瞬的望著身後的街道：“不不不，我還沒有簽字，我怎麼能把我的自由交給一個整天像女人般的男人。”
雲白蓉審視著女兒，深吸了一口氣，毫無征兆的一耳光打過去：“你這個小婊子，你得成為他的財產，男人才不看重婊子，他隻看重自己的財產。”
啪！
天玉不甘示弱的回打回去：“都是你讓我變成這個鬼樣子，我十二歲的時候，你就給我找了個臭老頭子破了處。”
“我當時遲疑過的。”雲白蓉歉然的回望著走來的我：“大人，讓您見笑了。”
“你們仍無法負擔一年的糧票，對嗎？”我開口問道。
雲白蓉寥落的說：“對我們來說，糧票是生存的關鍵。”
“我有個好主意。”天玉將惜菡推了出來，笑吟吟的說：“她已經發育成熟了，我建議將惜菡的第一次拍賣掉，媽媽，您覺得怎麼樣？”
雲白蓉望著目光躲閃的小姑娘，經過一番思想掙紮後，看著我道：“大人，我把她賣給您好嗎？”
我苦澀的說：“事實上我是一個窮光蛋，身上一張糧票都沒有！”
“大人說笑了。”雲白蓉將天玉也推了過來：“大人對我們有過幫助，她在市麵上應該能值個兩年糧票吧，所以……大人隻需付出一年糧票便可。”
若我有半年糧票，估計都會將這個女孩買下來，可我卻無能為力，能扯出一張虎皮吆喝一番，已經是我最大的本事了。
富人街，一條隱秘的狹窄小徑。
夜露薄起，我緩慢的向上麵邁著步子，恍惚的注視著路邊的草叢和樹木。
越靠近繁華地帶，一股黴腐和潮濕的味道越是濃鬱，整個建築已經黑了下來，我回到石屋中，桌椅一如昨晚，鋪著稻草的床邊坐著一道人影。
嘩！
油鬆點燃，房間陡然明堂起來。桌上放著一隻酒瓶，酒杯被約瑟夫握在手中，我回過身來，看到約瑟夫正在咯咯的笑。
我走到桌前，將上麵的淩亂雜物簡單收拾一下，疲憊的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