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教他的。”
這是他一直興奮莫名的原因,原來他要置朱二於死地,不過現在完了,朱二不肯再玩下去。
“我才與老劉他們說,未來一年誰也休想去旅遊……”陳國維捧著頭。
我蒼涼地微笑。
難怪國維覺得沒癮。
他換了話題,“你覺得怎麼樣,醫生來過沒有?”
“來過。”
醫生最近每天來。
“醫生說你最好到療養院去接受治療。”
“我不要去。”
“你一直沒有治愈,知道嗎?”
“不要把我送到那種地方去。”
“那麼你一定要聽我話,你不應攜武器到處逛。”
“我得保護自己。”
“告訴我,海湄,那夜,誰開了槍?”
“你開心嗎?”
國維不語。
他並不關心我有罪抑或無罪,他隻致力一件事:他要法庭釋放我。
“你射殺他?”
我沒有動。
“海湄,像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自殺,是你要擺脫他,是不是?”
我轉過頭去。
“你決定回到我身邊,因為隻有我可以救你,是不是?回答我。”
他的表情又轉為猙獰。
“不,那是一宗意外。”
“意外?”
第二顆子彈本應由我享用。
“為什麼?”
“因為我是一個應該留在療養院的病人。”我微笑。
國維不會叫我留醫,他太要麵子,他不會叫自己難堪。
我安樂地坐在床上。
“他竟放棄報複,”國維仍然不能相信,“已是第二次了,海湄,你運氣真好。”
他站起來。
“你到什麼地方去?”
“出去與朋友交代一下。”
我抬起頭來看他。
“你自己吃晚飯吧,醫生囑你多休息。”
他轉身出去。
我聽見他撥了個電話,聲音很大,“……那層房子實在不差,對正的街道如九曲水一樣迂回盤旋,主發,便算吃不正來龍去脈,未能大貴,最低限度,也不會大凶,是,我決定買下它……”
一切都與以前一模一樣。
舊的一頁翻過算數。
我又回到他身邊來,再也沒法子離開,他又可以再一次放心地到外頭去活動。
我呢,我怎麼辦?-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呀,等到晚上再說吧,晚上才是好時光。
太陽落山以後,遍地銀光,夜溫柔如水,撫平任何創傷憂慮,屬於白天的留給白天,沒有人再會記得日間發生過什麼,黑夜中的世界完全不一樣,隻要等到夜裏,一切不用煩惱。
喚司機將開篷車駛出。
很久沒有駕駛它了,憐惜地撫摸皮座椅,曾經一度,還以為不再需要它。
但我得向陳國維學習,過去,過去的事算什麼呢,今天是今天,此刻是此刻,不必懷念曆史。
過去的事,當它沒發生過。
夜終於來臨,我開始打扮自己。
姬黛那樣的低胸裙子與手套,鑲水鑽的襪子,七公分的高跟鞋,小小的手袋……
脂粉一層層掃上麵孔,蒼白的臉轉為晶瑩透明,彩色的筆勾出輪廓,滲人神秘的夜色,任何女子看上去都帶有豔光。
真的愛夜。
搭上披風,向外走。
女傭看到,頗有驚異之色,但已經在我們家做了那麼久,很能按捺好奇,替我開門。
廳堂掛著一麵水晶鏡子,光色柔和,照見我一個人。
不錯呀,在鏡前略作逗留,不怕沒有男人上來說聲好,夜還如此年輕。
走到門外,抬頭一看,天空漆黑,如盲一般,噫,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陣陣勁風撲上來,正適合尋歡作樂。
我上車,開動引擎,扭轉駕駛盤,車子滑出去。
它將駛向黑暗歡樂的世界,駛入永恒,永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