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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2 / 3)

世界級人物的出現,尹道賢想要控場都控不了,會場完全亂了,幸好製作組做了準備,整個家屬區被新出現的保安圍的水泄不通。家屬區的人有些想要往那邊撲,也被身邊的人自動的拽住,他們孩子還在台上呢,現在不是追星的時候!

按照常規,其實小提琴演奏家這種身份,很少能人氣這麼高,受眾麵從一開始就不是大眾的類型。隻是薑勳不止是演奏家,他已經成為所謂的國家名片一樣的人,韓國單一名族的特性,再加上行下效的社會風氣,這樣的人,某種程度上,說是全民追捧的不為過。

台前台後亂作一團,最鎮定的是站在陰影處,被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強勢圍觀的薑若曦。台前好不容易被三位導師,加一位主持人聯手壓製下來。尹道賢才得以重新說話。

“我知道,這個時候你們都不想聽我說,但是在這個舞台上,他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出現在大家麵前的,在坐的所有人,到這裏的目的不是為了。。。”

尹道賢開始煽情時,拉起的幕布後麵,工作人員忙亂的布置著,超大型的玻璃缸灌滿水,被抬上舞台,穿著拖地至少兩米的白色長裙往前走的薑若曦,黑暗中閉著眼睛,卻像看得見一樣,一步一步走的穩穩的,每一步,容貌都肉眼可見的變的更驚人。

薑若曦步子很穩,也很慢,她在等,等著在這個世界,第一次,也將是唯一的一次,全身充滿力量的瞬間。

快十分鍾的舞台布置時間,如果沒有前麵的人撐著,在直播的情況,就算是播出事故了,不過現在沒人在乎這個。金誠毅已經瘋了,實時收視率已經刷爆了,台長的電話打進來,兩人都在尖叫,這絕對能屠了話題榜,節目從這一刻開始,完全不一樣了。

明明不是主場,卻讓楊閑碩他們四個,變成薑勳、薑若曦這對父女的單獨舞台。口幹舌燥的尹道賢,看到底下作家的動作,悄悄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嘶啞著喉嚨喊出“讓我們歡迎!薑!若!曦!!!”整個會場的尖叫聲,幾乎要壓過音響。

十秒之後,幕布緩緩拉開,同樣拉開的,是薑若曦這個名字,以最離經叛道,幾乎要成為所有媒體黑名單的方式,進入這個光怪陸離的娛樂圈。

吵雜的聲音還沒完全消停,幕布剛剛拉開,舞台的燈光,還沒亮起,空靈的女聲哼唱鑽入眾人的耳膜,整個會場像是有一雙溫柔手,軟綿綿的輕按在眾人的唇瓣上,讓人不自覺的安靜下來,隻想聽那歌聲。

前麵四位組團都要好久才能搞定的事情,薑若曦隻以一個開場就解決了,躁動的觀眾變成聽話的孩子。而所有知道薑若曦開場的人,現在連疑惑,這個開場一點都不一樣的人都沒有,大家像是被蠱惑了一樣,被歌聲攥著心髒,隨著音樂起伏。

女聲漸漸消失,人們不自覺的發出一聲歎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那束光,從天而降,眼睛需要時間適應黑暗,最先看到的不是人,而是巨大的玻璃缸,像是在舞台上擺了一個人造的小池塘,水草、假山、造境,像是真的一樣。

一抹白色,在玻璃缸的最右端,不知是人在動,還是真的有風,裙擺輕輕的晃動著。搖曳的裙擺太長,長的能遮住半個玻璃缸,順著裙擺往上,坐在頂端人,突然出現在大屏幕上。隨著她的出現,整個會場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幾乎是自帶的音效。

那人,太美了,美到,你找不到任何形容詞去描述她,任何華麗的詞彙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美到你看著她,隻是看著她,就能忘卻所有,腦子裏隻有她。那甚至不能被稱之男人或者是女人,那是沒有性別的美,到達極致的美,所有的人性都消失了,隻剩下不屬於人間的美麗。

這一幕不久之後被傳到網絡上時,有個中國的粉絲為舞台上的美人,寫了長長的一篇,滿溢讚美的評價。其中被廣為流傳的一句話是,如果她是褒姒,烽火戲諸侯,好像也是可以理解的了。隻要她笑一笑,我願意把心挖出來,捧在她的腳下,任她踐踏。

多可惜啊,她沒有笑。舞台上的人沒有笑,隻是看著他們,看著攝像機的鏡頭,看著寬廣的會場,最終,目光落在了家屬區的位置。

大屏幕上切到薑勳的畫麵,這個時候,沒有人懷疑他們不是父女了,兩人太像了,不是臉像,薑勳也是帥氣的,可沒有帥到哪怕落在臉頰上的發絲,都發著光的美感。他們像的地方,是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一模一樣。

台上的人開口了,不是唱歌,而是說起了故事,不過誰在乎呢,什麼比賽,難道有台上的美人高興重要麼。

“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富翁有一位漂亮而虔誠的妻子。他倆相親相愛,卻總沒孩子,他們非常希望有孩子,因而妻子便日夜祈禱,可他們還是一直沒得到孩子。他們的房前有一個院子,院子裏長著棵杜鬆子樹。”

“有一年冬天,妻子站在樹下削蘋果,削著削著割破了手指頭,血流出來滴在了雪地上。“唉,”女人歎了一口氣,望著麵前的血,心裏很難過‘要是我有個孩子,紅得像血,白得像雪,就好啦!’”

美人依舊是冷冷的,聲音卻很俏皮,讓人不禁的想,要是她笑一笑,不管說什麼,都會有人想聽。故事慢悠悠繼續下去,這是個很常見的童話,出自格林童話裏的一篇《杜鬆子樹》,大部分的人都聽過,知道過程,知道結局。

故事從妻子終於生下了一個孩子,卻不幸死去之後,俏皮的女聲,變的低沉起來,繼母出現在這個家庭。按照童話裏原本的故事,她會生下一個女孩,殺了自己的繼子,熬成湯,給丈夫喝掉。當然,這是童話,童話裏,壞人最終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可是故事變了,美人好像沒發現自己說錯了,故事變的麵目全飛。

多年之前,一對夫妻非常相愛,他們結婚多年都沒有孩子,妻子很想有一個孩子,可是她就是沒有,試了無數種方法還是沒有。不知道誰出的點子,不知道誰的提議,雙胞胎妹妹代替了姐姐,生下了孩子。巧合的是,依舊是一對雙胞胎姐妹。

而對此,丈夫並不知情,起碼兩姐妹都認為,丈夫並不知情。

丈夫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他的世界很簡單,隻有小提琴和自己的妻子,除此之外,什麼都不在意。如此愛一個人,怎麼可能分辨不了對方呢。如此愛一個人,隻要妻子想要的,他都會給。如果妻子不想讓他知道,他自然就是什麼都知道的那一個。

這個世界,愛情可以讓一個男人做一個傻子,當然也能讓一個女人為愛人丟掉生命。一次車禍,妻子去世了,為了保護丈夫去世的。丈夫幾乎不想活了,他那麼愛她,這個世界沒了她,還有什麼意思。

可是妻子的臨終遺言是讓他活著,她的命給了他,他沒辦法不活下去。他多愛她呀,太愛她了,愛到沒有她就活不下去,愛到,娶了她的妹妹,讓這個家有了新主人。可惜的是,哪怕同卵雙胞胎,長的再像,她們也不是一個人,這個道理丈夫早就知道,不過他當初願意欺騙自己,現在同樣願意。

不一樣怎麼辦呢,那就變的一樣好了,一樣的打扮,一樣發型,一樣的妝容,一樣的飲食習慣,甚至是一樣的稱呼。妹妹就這樣變成了姐姐,拿著對方的身份證,用著對方的名字,擁有對方的丈夫,包括本來就是自己的,卻變成了姐姐的,再屬於自己的孩子。

老一輩人死的死,不來往的不來往,沒有人拆穿薑勳和金英蘭的把戲,哪怕對孩子好像不公平,可是孩子連話都不會說,又是親姐姐的孩子,大家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後來他們舉家搬到巴黎,更沒有人說了。

命運是一件太奇妙的事情,奇妙到,妹妹覺得,這對雙胞胎就是她和姐姐的延續,尤其是雙胞胎裏的姐姐,從小就那麼聰明,她是一個天才,能得到所有大人的喜歡。而妹妹就隻能躲在一邊,看著別人誇獎姐姐,慢慢的變的越來越沉默,笑容越來越少,少到幾乎看不見。

薑若晨和薑若曦就是那對姐妹,晨曦是清晨的太陽,象征著溫暖和光明,這個名字,代表了父母對她們的期待,這是很好的名字,所有人都這麼說。可是薑若晨不這麼覺得,因為母親討厭她,討厭到恨不得殺死她。

薑若晨永遠記得四歲生日的那天,她的手裏被媽媽塞了一把水果刀,她還記得那個刀的樣子,特別長、特別尖、特別快。快的,輕輕一劃,血液濺到了眼睛裏,疼的她睜不開。

她學過一個詞叫熱血,可是她的血為什麼是冷的呢,她好冷,她好疼,她一直在哭,哭的嗓子都啞了,可是妹妹一直睡著,怎麼都不醒。她好怕呀,她打不開門,叫不醒妹妹,什麼都做不了,她的手好疼呀,好疼呀,好疼呀。

然後呢,然後一直在演出的父親回來了,媽媽好高興,對她特別好,她要什麼都可以,要妹妹沒有的東西都可以。隻要她答應媽媽,是她自己偷偷的玩刀,不小心弄傷了自己,不要告訴爸爸,她就什麼都可以得到。

薑若晨覺得自己是小公主,雖然有時候媽媽會突然變成魔鬼,但是隻要爸爸在,魔鬼就不會出現。可是六歲那年,一切都變了,妹妹突然有了特別的天賦,她可以像爸爸一樣拉小提琴,拉的比自己好得多。媽媽說,一個家裏,隻能有一個公主,她是姐姐,公主是若曦。

一開始薑若晨不願意,她也想要當公主,不過時間一長,她就不想當公主了。因為公主什麼都不可以做,不可以出門,不可以玩娃娃,不可以這個,不可以那個,唯一可以的,是練琴。每天、每天和媽媽一起練琴,薑若晨還是有點怕媽媽,她覺得公主也沒那麼好了。

薑家住的房子,幾次搬遷,附近也都是中產階級,律師、醫生,還有更多的,是樂團的人。社區的活動很多,鄰居來往的還算不錯。所有人都知道,薑家那對長的一樣的雙胞胎,都是天才兒童,隻是天賦不太一樣。區分她們很簡單,像孩子的是姐姐,像木偶的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