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她才不會對他的任性百般縱容,天天耐著性子聽他說廢話。
可是這種話讓她怎麼說出口嘛。
這件事牽扯了太多,他若要執意問起白暖是誰,她總不能告訴他,她是借屍還魂,白暖是她上輩子的人,而且還是被她給害死的,所以她才會想加倍對他好,來彌補上輩子欠下的感情債。
太扯了!
他說不定會以為她是在編故事,變得更生氣。
思維一片混亂,早知道昨天就不該喝酒!
白兔趴在書房的床上,用被子蒙住頭,像隻蝸居在殼裏的蝸牛。他一邊氣憤冷凝霜的無情,一邊又責怪自己像個女人一樣唧唧歪歪、斤斤計較,反正昨晚她喝醉了,反正她今天不記得了,反正她現在是他娘子了,反正木已成舟,管他什麼暖再來都沒用了!
可是她的確沒說過她喜歡他,一想起這個他又覺得好不甘心。難道她之所以選擇他,隻是因為他這張和某個人相似的臉嗎?
他突然覺得好生氣!
重重地捶了一下床板,冷凝霜是大笨蛋!
第二天一早,白兔跟哈二全都沒了蹤影,飯也不做,到了冷凝霜要出門的時辰還是沒有回來,估計是氣大發了今天準備罷工。
冷凝霜無奈地歎了口氣,也沒心情吃早飯,無精打采地出了門。
虎子和賈小七向來跟她一起走,今天又多了一個挎著籃子去趕早集的姚仙仙。
“白嫂子,聽說你和白大哥吵架了。”姚仙仙說。
冷凝霜回頭看了虎子一眼,虎子嘿嘿訕笑著,自知全因自己說漏了嘴,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姚仙仙認真地勸道:“我娘說了,夫妻都會吵架的,女人家服個軟就好了。白大哥對你那麼好,隻要白嫂子你低低頭,一定會和好的。”
姚大娘居然和錢滿貫說的一樣,話說他們好像都認為她和白兔吵架的原因在她,雖然原因的確在她,可是……總覺得有點無奈啊……
一行人晃晃悠悠地進了鎮裏,縣城安逸,時辰又早,街道上並沒有太多行人。路過青石街的時候,隻見道邊停了一輛包裹著湖綠色絲綢的華麗馬車。一個車夫打扮的中年漢子正趴在地上滿頭大汗地修理車輪,旁邊一個身穿寶藍色綾緞袍子的儒雅公子手搖折扇,皺起眉不耐煩地催問:
“到底修好了沒有?”
“三少爺,您再等等,再等等!”
那公子焦躁地左右張望,不料一回頭看到冷凝霜,頓時眉開眼笑:
“大娘子,真巧呐!”
娘子篇 第二十章 我的女人!
“謝公子,大清早的馬車就壞了?每次見麵,你好像都在被黴運纏身呐。”冷凝霜對著翩翩走來的謝宛颺打了個招呼。
謝宛颺腳下一絆,眉心跳動著薄怒,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娘子說話還是和以往一樣毒辣、不留情啊!”
“有嗎,我隻是跟你打個招呼而已。”冷凝霜木著一張臉,一邊平聲說著,一邊繞開他要走。
謝宛颺眼角抽了抽。
就在這時,馬車夫直起身子拭了一把汗,歡喜地道:
“三少爺,車修好了!”
謝宛颺應了聲,又連忙叫住冷凝霜:
“大娘子留步,其實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冷凝霜微怔,回頭瞥了他一眼,狐疑地問:“我們這是巧遇吧?”隻是恰巧碰上就有事找我?
“我今天來興隆縣,一個是來莊子上查賬,一個是來找你的。你替映月繡樓做繡品吧,我想讓你幫我繡一架用作賀壽的屏風。”
“沒興趣。”冷凝霜頭也不回地幹巴巴說了句,揚長而去。
“喂!”謝宛颺從來沒這麼被人無視過,望著她幽靈似的飄遠了,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偏偏又跟她不是同一個方向,隻能惱火地低咒一句,“這個女人!”氣咻咻地登上馬車,對車夫道,“先去莊子上!”
車夫也不敢怠慢,慌忙揚起鞭子,往縣城外駛去。
姚仙仙滿眼驚歎地望著那輛豪華馬車絕塵而去,這才戀戀不舍地回過頭,雙眼亮亮地看著冷凝霜,興奮又崇拜地道:
“白嫂子,你居然認得那麼有錢的公子!”
“他有錢是他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在幫映月繡樓做繡品嗎?”姚仙仙好奇地問。
“唔。”冷凝霜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姚仙仙卻沒再追問,因為她一抬頭。看見了讓她十分在意的人。
“沈公子!”一聲驚喜的呼喚,姚仙仙撒嬌小狗似的奔上前去,無數跳動的紅心瞬間成為她的背景牆,她的眼裏閃爍著的分明是懷春少女的悸動。
冷凝霜眉一挑,賈小七則眉一皺。
沈九公子踏著輕盈的步子含笑走過來,一身細領寬袖的青色直裰,戴著織了金線的頭巾,腳上一雙低跟淺麵的紅綾鞋,風流倜儻,儒雅俊俏。也難怪姚仙仙會對他一見傾心。
沈九對著姚仙仙拱拱手,一抬頭看見冷凝霜,先是覺得她不施脂粉。卻淡雅標致,心微微一跳。然而當兩隻眼對上她那一雙深黑如井的眸子時,一瞬間仿佛完全被她看穿了似的。他心中一涼,慌忙收斂住心神,不敢再看她。低下頭眉眼含笑地問姚仙仙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