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心情倍兒爽,望著妻子頭也沒回地離開,笑意盎然:
“蝶山王別介意,朕的娘子素性喜潔,最厭惡的就是陌生男人觸碰她,這會兒必是去洗手了。”
花蝶衣臉黑如鍋底,冷冷地看著他得意的恨不得大笑的表情,頓了頓,似笑非笑地說:
“是本王唐突了,本王很快就會把陌生變得不陌生。”
一瞬間臉色對調,白兔麵黑如墨,卻又不能真拿他怎麼樣,心窩裏的火氣就像被抑製的火山岩漿般,在沸騰地翻滾。
很快,冷颯端了托盤跟著冷凝霜進來。冷凝霜親手端起茶碗,先奉給白兔,次而又親自送到花蝶衣手邊的幾上。
這倒讓花蝶衣有些意外,眼望掐絲琺琅三君子茶盅襯著她白皙的手,輕佻地笑道:
“能得皇後娘娘親手捧的茶,小王真是三生有幸。”
冷凝霜仿佛沒聽出他語氣裏的調♪戲,抬起頭,對著他溫婉一笑:
“蝶山王客氣了,本宮隻是想讓蝶山王待會兒的心情好點。”
說罷,轉身,對已經坐回禦案後麵的白兔優雅地屈了屈膝,輕聲道:
“臣妾告退。”
白兔的眉角狠狠地抽了下,對於娘子和抽風一樣不可預知的賢惠時間,他真心不習慣。不隻是他,估計這禮儀規範、謙卑恭順的畫麵誰都不習慣,潛意識裏,這女人根本就不適合演繹這種類型……
雖然端莊起來也挺有韻味的。
花蝶衣慵懶地托腮,幽幽歎道:
“本王生平閱美無數,為何沒有早一點碰見這麼特別的美人兒呢!”
白兔的臉已經變成了黑包公。
一個時辰後,冷知秋正在向冷凝霜簡略地稟告忻州的行政情況,花蝶衣出來了,臉色果然不太好,隱隱壓抑著一股就快要爆發了的怒意。跟在他後麵的如幻則從來時臉色就一直不太好。
“蝶山王這是要回去了嗎?”冷凝霜微笑問。
花蝶衣森森地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冷笑道:
“晉帝晉後真是好算計,竟然想以米糧換金礦!”
冷凝霜麵色不變,唇角微勾,眸若流雲,眼神中靜靜流淌著一股平靜:
“那兩座礦離華國領土最近,往後蝶山王若是想管理也方便。比起金礦,華國旱情嚴重。最缺的其實是米糧。缺什麼。什麼才是最珍貴的。我們晉國願意為華國免費提供糧食。以解華國的燃眉之急,蝶山王應該更安心才對。”
花蝶衣的眼眸裏立時寒光迸射,冷冷地注視著冷凝霜。一雙惑人的嫵媚眼眸中流轉著霜月般刺骨的寒意,比地獄中的勾魂使還要懾人:
“這主意是你出的?”
“比起擁有金礦,讓百姓吃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蝶山王?”冷凝霜莞爾笑問。
花蝶衣冷哼一聲,幽深的笑容中暗藏著危險。一瞬不瞬地鎖視住她:
“現在華國已經占領了漢國的三成國土,說不定等將來住慣了江南的魚米之鄉,會向往更南部的地方。”
更南部就是晉國,這話裏的含義分明是華國對晉國存在覬覦之心!
冷知秋心頭一凜,剛想開口對抗。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冷凝霜清淺一笑,淡淡說,“還請蝶山王早些回去做好準備,戰事還沒有結束,一日攻不下閔陽府,一日就無法班師回朝。華國這會兒對蝶山王歸去應該是望眼欲穿吧。”
花蝶衣繃緊了鮮豔的嘴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步離去。
如幻緊跟上他。
冷凝霜望著他們離開,貓似的眸子眯了眯,轉身回到書房。
“你算得還真準呢,居然猜到他會來。”白兔順勢圈住她的腰肢,淺笑道。
“華國兵力雖然比我們強,物產卻不如我們,且今年比往年旱得更厲害。連我們的糧食才將就著夠用,他們的就更不用說了。趁火打劫,就算他不想答應,也得答應。”
白兔微微一笑:“我和他已經約定好了,明日開始共同攻打閔陽府。占領閔陽府後,華國留一座鐵礦、一座金礦,汴州和剩下的兩座金礦、一座鐵礦歸晉國,皇宮裏搜刮出來的東西對半分。”
冷凝霜點點頭,頓了頓,撲哧一笑:
“怎麼像兩個強盜團夥分贓似的!”
白兔含笑摸摸她柔順的發,輕聲說:
“你就留在忻州吧。等這場仗打完了,咱們就回家去,我有點想大兔、二兔和三兔了。”
冷凝霜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想跟去的打算,點點頭,囑咐道:
“你自己小心。”
白兔應下,伸手將她攬進懷裏。
冷凝霜靠在他身上,她也有點想孩子了,不知道孩子會不會想她,該不會表麵上裝堅強,晚上卻躲在被子裏喊著“娘”偷偷地哭吧。
她忽然覺得自己不是好母親,竟然把那麼小的孩子獨自放在家裏,眼眶微酸。
當天夜裏,白兔便率領大軍離開忻州,留下冷知秋、雷電以及帶來的五十個禦林軍侍衛貼身伺候冷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