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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節(1 / 2)

嘟囔一句“也不知道你們神神秘秘的搞些什麼,又師父又師叔的。”

候鬏剝蝦的動作一頓,狠狠將去了蝦頭的整隻蝦塞入嘴裏,用力咀嚼。一陣讓沈淵膽寒的咯吱咯吱的咀嚼聲過後,候鬏灌了一口排骨湯,才對沈淵說道“農曆七月半,小爺在寶山等他。”

寶山是集中燒紙,寄托哀思的地方,而七月半,即是鬼節。

許或是候鬏的神情太過陰險,沈淵打了個哆嗦,低頭猛然刨飯,然後趁著候鬏去洗碗的空隙,顫顫巍巍的給自家表哥發了個短信。

今年的新年很遲,如今方才農曆七月十二。

三日之後,有君相約。

作者有話要說:炮灰要發揮餘熱了~\\(≧▽≦)/~

第49章

四十九。待君來。

江南的秋雨寒涼。沈淵見到沈毅的時候,他正躺在藤椅上,藤椅邊的銅香爐裏飄起嫋嫋青煙,煙霧在沈毅周邊縈繞,襯得男子的眉目越發飄渺起來。

沈淵看了自己這位表兄許久。

對比緬甸之時,表兄仿佛清減了許多。沈淵這一脈,在沈家已經是旁係,所從事的行業也與玉雕沒有太多關係。沈淵小的時候總覺得沈家對於血統的要求太過嚴苛,明明是一母所出的兄弟,家族卻隻傳長子。

可是,這些年沈淵也在一旁看著,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擁有怎樣的童年,而自己的表兄——作為沈家的繼承人,又擁有怎麼樣的童年。他的童年是父母寵愛,友人成群的。至於成績和特長,沈淵的父母全憑他的意願,並不過多苛求。

可是,沈淵知道,沈毅的童年裏,除了各種玉雕,就剩下了各色的原石。他需要了解那些死物的前世今生,能夠描摹出它們的每一寸紋理。那些背後默默付出的血汗,沈淵不是沈毅本人,所以,他連想象都不敢想象。

更何況,沈毅還背負著那麼沉重的師門。

沈淵有的時候在想,師門到底是什麼玩意,是不是真的值得沈家幾代人不死不休的追逐和守護。他作為沈家的旁係,沒有進入那個所謂的師門的資格,可是,他在沈家的這麼多年,就從來沒有見過叔父和表格口中的“師門”的完整樣子。

他們父子兩個,從來都是在苦苦追尋著四散的同門。叔父未曾找齊就撒手人寰,而表哥找到了,又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可是,問君悔不悔?沈淵不是沈毅,所以,他沒有置喙的資格。

刺痛沈淵眼眶的,是沈毅對比一個月以前更加消瘦的手腕。他的腕上依舊纏著長長的佛珠。珠子在緬甸斷過,又被沈毅串了起來。

珠鏈仿佛就有這種好處,無論受到過怎樣的摧殘,再將它們穿起來,就一點痕跡也看出來。沈毅有時候覺得,如果過去的事情,也能夠像他腕間的珠鏈一樣,還可以拆開重來,那就好了。

可是,終歸隻是癡念。

他從緬甸渾渾噩噩的回來,很多事情都理不清楚。有的時候,沈毅覺得是個懦夫,那些塵封的舊事,不是他不能夠理清楚,而是,他根本就不敢理清。

譬如,侯家的小少爺到底是不是他錯失的小師弟。又譬如,在緬甸出現的那個外國男子到底有什麼目的。更譬如,他的父親和候鬏的師傅,到底有著怎樣的糾結。而他們的師門,又有怎樣的秘密。

這樣的一宗宗,一件件,沈毅都不想在作糾纏。

因為,這時間的所有相遇,都是久別重逢。而沈毅能夠做的,不是追憶逝去的過去,也不是揭開塵封的傷疤,他能夠做的,就是和那些過去的過去,好好告別。

沈淵走進了沈毅在江南修養的庭院。沈毅如今也不過三十一二,但是緬甸一行,了卻了他多年的心事,也仿佛抽走了他所有的生機和火力。

江南是絕佳的埋骨之地,沈毅了解了手上的幾樁生意,除卻遠在緬甸的老店沒有變賣,沈家的店鋪都縮減到了江南片隅。沈家上下對此並沒有異議,世家的勢力擴張和縮減都是尋常之事,隻要根基還在,就不愁沒有翻身之日。

沈淵走了過去,低聲對沈毅說了候鬏的相邀。

沈毅從沈淵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睜開了眼睛,隻是,他並沒有動彈,而是懶洋洋的撐著眼皮,看著自己的這個小表弟的到來。

很難想象,這樣的一個暮氣沉沉的男子,在一年多以前,還是帶著幾分風流的輕薄樣子。而如今,他的眼神全然沉寂了下來。因為,沒有人能夠背負著一條旁人的姓名,還能夠自有輕鬆的呼吸。

沈毅細細端詳著自己的小表弟,最終有些黯然的將目光撇在別處。

他終日活在自責之中,卻不代表著不清醒。所以,沈淵知道,自己的這個表弟,並不適合自己的位置。

他沒有經過嚴苛的訓練,從小也並沒有被灌輸家族為上的理念。而且,二十多歲的青年了,眼神還明澈得像個孩子。沈毅很難想象,把這樣的一個人扔在險惡的商海裏,他和沈家最後悔落到一個怎樣的下場。

沈毅歎了一口氣,他到底,是沈家的繼承人,無論怎樣的生無可戀,也還是不能忘記自己肩上的責任。沈家需要他,也同樣,需要下一代的繼承人。而且,這個繼承人的母親也必須出自名門,和沈家門當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