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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節(1 / 3)

嗯了一聲。

鍾燦看了看他的臉色,猶豫了一下,小聲續道:

“綠妃娘娘還問了二爺的近況。”

話音剛落,就見墨硯滿臉厭煩,語氣比剛剛更加冰冷:

“她明知道每年冬天二哥必會前往南邊療養,讓她做好自己的事,別再問這些有的沒的。”

鍾燦忙答了句“是”,不敢再多言,垂首立在一邊。

凜冽的風吹過梅樹的枝頭,花蕾瑟瑟地顫了顫,墨硯麵朝南方,眼裏劃過一抹不易被察覺的擔憂。

時已入冬,即使地處大齊國南部,也一樣能感受到冬季刺骨的寒冷。

早在許多天前,阿依便被套上沉重的枷鎖,被兩個衙差趕羊似的趕著,莫名其妙地踏上了流刑兩千裏的“旅程”。

是的,她被流放了,可並沒有過堂,也沒有被審問。

那一天,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官差們把她綁起來後,又將她投入大牢,她在黑漆漆到處是蟑螂老鼠的濕冷牢房裏寂寞地度過了許多天,夜夜噩夢,然後一個月後,有人拿了一張紙進來讓她按手印,說她是知府滅門案的從犯,說那一天是作為丫鬟的她給山匪們開門,才把山匪們引進來的。她忙辯解說自己沒有,還沒說完那人就讓她住口,接著抓起她的手便在紙張上按下了一個鮮紅的指印。

阿依覺得在幾個身強體壯的衙差麵前抵抗辯白都是徒勞的,因為他們已經全決定好了,壓根沒有她插嘴的地方。那人臨走時她才覺得恐慌起來,匆忙問了句她會死嗎,或許因為對方看她是個小不點怪可憐的,破天荒好心地解釋一句,她未成人又是被山匪逼迫的,頂多判處流刑,去別處住個兩三年就可以回家了。

阿依似懂非懂,想說她沒被逼迫過,她壓根就不認識什麼山匪,可一看對方臉很臭,她知趣地把多餘的話咽了回去。

於是她現在脖子上套著十斤重的枷鎖,正被兩個衙差趕著,步履蹣跚地往離蘇州兩千裏的富陽城進發,這目的地還是同行一個很有見識的大姐告訴她的。她覺得那天強迫她認罪的人是在騙她,因為那人從沒說過去別處還要戴這麼重的枷鎖。

其他同行的共有四人,清一色女子,阿依雖不善言辭卻善於傾聽,從她們的談話中她得知,那個妖裏妖氣卻很有見識的大姐失手打死了女婢;那個頭發白了一半的大娘以前是大戶人家的廚娘,不知什麼原因毒害了主人,幸好人沒死。聽說她還有個女兒,一路上總在沉默,似乎是很想念孩子。

還有一個大娘,據“有妖氣大姐”說,那個大娘是因為剪了她老公才到這兒來的,阿依雖然不太明白這個“剪”是什麼意思,總覺得很危險。

還有個比她大兩歲的姑娘,聽說她把自己剛出生的親生子扔進井裏淹死了,可能受過刺激,路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有時還歇斯底裏。她的身體大概很差,每次都走最後一個,比阿依還龜速,衙差們似乎很討厭她,每次隻要她一慢下來他們就會用鞭子抽她,還故意不給她飯吃。

阿依覺得她很可憐,入了夜悄悄地將藏起來的半個饅頭遞給她,卻被她一巴掌打落。她用憎恨的眼神瞪著她,讓阿依懷疑自己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壞事。

“哼,在這裏裝好心給誰看啊,傻瓜!”“有妖氣大姐”刻薄地嘲諷,撿起滾到角落的饅頭,大口吃起來。

“我沒有裝好心,隻是覺得餓肚子的滋味很難受。”阿依低下頭訥訥地辯解。

真摯的語氣讓“有妖氣大姐”一愣,拿著饅頭,嘴張著,挑眉上下打量,仿佛在看怪物。

“有妖氣大姐”雖然刻薄,卻很有本事,不久便和兩個衙差打得火熱,晚上跟他們住在一起,還被卸了枷鎖每天吃好的,羨煞旁人。不過阿依覺得她是個好心人,因為在半個月後,官差們便去除了其他人脖上的枷鎖,改為各自抱著,進城時再套上,減輕了許多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