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隻可惜我大概看不到你穿上嫁衣的樣子了。”
“噯?”阿依呆住了,心裏忽然覺得很不安,抬起頭,訝然望向他。
“時辰不早了,這麼黑做繡活會傷眼睛,還是早些睡白天時再做吧。”秦泊南笑著說著,頓了一頓,轉身要離去。
“先生。”阿依猶豫了一下,忽然出言喚住他。
秦泊南頓住腳步回過頭來,不解地望著她。
“四姨娘,”阿依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沉聲詢問,“她為什麼會被抓走?”
秦泊南停了一下,緊接著完全回過身,站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彎起溫煦的眉眼,柔煦地喚了一聲:
“解頤。”
“是。”阿依習慣性地應了一聲。
“你可還記得我為什麼會叫你‘解頤’?”
阿依微怔,對於以前缺乏許多的自己似乎很窘迫,不太願意回想的樣子,低下頭訥訥地回答:
“因為先生希望我會笑……”
“不被任何所束縛,自由快樂地活著,才會笑,這是我對你的希望。”秦泊南含笑溫聲說,笑眯眯地望著她,“所以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麼,都要牢記住你的名字。”
他說完,翩然轉身,於颯颯的秋風中遠去,漸漸消失在蒼茫的夜色裏。
阿依沒有看到他在轉過身去的一刹那黯淡下去的雙眸,她雙手抱著火紅的嫁衣,在風裏望著他的背影,靜靜地望了良久,直到他消失在夜幕裏,這才低下眼眸,望著手裏那已經繡了一半的大紅色絲綢。
……
芳憐和紫蘇回來了,因為他們兩個歸鄉掃墓路途不近,寇書嫻過世時秦泊南便沒有讓人給他們兩個去信,待兩人回來時大吃了一驚。阿依在門口迎接二人,帶領紫蘇、芳憐並紫蘇的妻子一並去祠堂拜祭。
三個人全都穿了素服,沉默地走在青石板路上。阿依走在前麵,麵對這樣的沉默,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走到半路時,才轉過一個彎,迎麵匆匆走來的身影差一點將她撞翻在地,阿依嚇了一跳,慌忙躲閃,映入眼簾的卻是身穿素淡的衣裙,也沒塗抹脂粉,隻帶了一個小丫頭,臂彎裏挎著一隻籃子的月姨娘。
月姨娘看起來心神不寧,猛然望到阿依,似越發慌張起來。
“月姨娘怎麼匆匆忙忙的?”阿依狐疑地望著她,問。
“哦,妾今日要去慈安寺上香,已經約好了時辰會聽住持講經,結果剛剛睡過了頭,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月姨娘的臉有一瞬的僵硬,幹笑著回答。
“……哦。”她的反應讓阿依越發迷惑,月姨娘卻已經不再等她問下去,低著頭說了一句“妾先失陪了”。便繞開眾人急匆匆地向府門外去了。
阿依望著她來去如風的背影,一頭霧水。
……
慈安寺。
月姨娘麵罩薄紗,穿過茂密的竹林,鬼鬼祟祟地來到一處偏僻的院落。此處是隻有最最尊貴的貴賓才能進入的休憩之所,就連本寺許多初來乍到的僧人都不曾來過。
月姨娘站在台階下,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猶豫了片刻,悄悄地向身後掃了一圈,見沒有人尾隨這才踏上台階,輕叩響了房門。
室內無人應,她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悄聲走進去,卻在看到禪房內那一抹正在悠閑飲茶的身影時驚得魂飛魄散,慌忙關上門,蹙眉小聲喝道:
“你怎麼還這麼悠閑自在的,爵爺可是派了許多人到處找你,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去了為什麼又回來,這時候跑回來難道是回來送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