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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一些隻是沉默。有一些卻在掙紮著,緩慢地求生。
但這樣求生訊號,卻往往不會被人所注意到。
這些人竭盡全力發出的呐喊,在別人聽來,也隻是一聲細如蚊喃的氣音罷了。
他們便這樣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裏,或是徹底放棄,亦或者是掙紮過了,卻看不到結果。
於是便這樣悄無聲息的腐爛了。
再沒有任何音訊。
青年的表現,總是與這些人隱隱約約地有一部分重合。
這讓黎溫朝惶恐極了。
他說:“就算是最後一件事好不好?阿餘——最後一件事。”
他慢慢的加快了一些語速,生怕說的慢了會消耗青年的耐心,他說:“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好不好?阿餘,這是最後一次。”
他說:“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再看見我,這部戲拍完之後,我帶你去看醫生,隻要醫生說可以,我幫你攔住嚴昶景,也幫你攔住謝溯——隻要你沒事………好不好?”
在他和黎溫朝的最後一次交流裏,殷染鈺再沒有說一個字。
他隻是看著他,不說好,也不搖頭,他隻是冷靜地看著他,毫無波瀾,毫無生氣。
黎溫朝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話,最後卻隻能沉默下來。
他慢慢地開始哽咽。
最後流下淚來,狼狽不堪。
他說:“對不起………阿餘。”
對不起。
《他的日記》在經過了幾個月的拍攝之後,終於殺青了。
在這段時間裏,殷染鈺和黎溫朝,似乎也恢複了以往的關係——起碼在其他人看來,是這樣的。
青年一貫顯得沉默且安靜,黎溫朝似乎也解決了他和青年之間的隔閡,於是劇組終於成那樣古怪且壓抑的氛圍中走了出來,高高興興的辦了一場殺青宴。
導演十分感謝黎溫朝對於自己的提攜。
——是的,提攜。如果沒有黎溫朝為他請來了這麼些大牌指導,像是在輔導一個小學生做作業一樣的輔導他,他的拍攝技術與拍攝技巧絕對不可能進步的這麼快,甚至可能需要花費十幾年的時間來不斷的磨練和探索。
但是這些本需要經驗和時間磨礪出來的東西,在這些大牌的指導下,在短短的幾個月內就被灌輸進了他的腦袋。他的拍攝技術在飛速的進步著,簡直就像是一塊在吸水的海綿,不得不說,導演其實也是有些天賦的,或許就算沒有這些大佬的指導,再過上十幾幾十年,他也會有著這些大牌指導這樣的地位也說不定。
大家都高高興興,歡歡喜喜的吃吃喝喝,甚至連青年都難得的沒有提前退場。他慢慢的喝著酒,雖然隻喝了幾杯,卻仍然讓黎溫朝開始不斷皺眉。他本想要開口勸阻,但是話還沒出口,卻先想到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黎溫朝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資格來說這些話,他的話對於青年來說,可能隻會出現逆反效果,於是也就隻能沉默的在他身邊看著。
因為有殷染鈺的存在,這場殺青宴的氣氛一直都顯得非常熱烈。直到深夜,殷染鈺有些疲憊地站起身,向導演道了別之後,人群才開始三三兩兩地散開。
助理開來了車,就停在路邊等他們,青年卻像是沒有看見一樣,他慢慢的往前走著,一直走過車旁。
“阿餘?”
黎溫朝連忙出聲喊他,他說:“………車在這裏,你去哪兒?”
青年卻不回答。
他隻是慢慢的往前走,影子被路燈的光拉得又細又長,黎溫朝看著他的背影,呼吸緩緩地加重了。
他說:“嚴餘,你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