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了閉眼,睫毛抖得厲害。
一時間,又害怕病房裏躺著的真的是自己的母親……
各種情緒糾結著,她的手,緩緩搭上門把。
好久,深吸口氣,將病房的門豁然推開。^思^兔^網^
“誒,你幹什麼?你找誰啊?”
“童夫人剛睡著了,現在不能見客!”
兩位看護擔心吵到連雲裳,立刻想要將童惜攔下。
可是……
被童惜一語不發,隻‘啪嗒’‘啪嗒’往下落的眼淚,駭住。
雖然她們倆一直攔在自己前麵,可是,僅僅一個細縫,童惜也已經看清楚了。
奢華潔淨的病房裏,散發著新鮮的花香。
大床上,她安靜的躺在那,顯然是被痛苦折磨著,整個人憔悴不堪,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
她的床頭,放置著一個已經破破爛爛的音樂盒。
那個音樂盒,至今,童惜也還記得。
而她,顯然是被剛剛的動靜吵到了。睫毛扇動了下,睜開眼,辛苦的掀目朝門口看去。
無神而空洞的眸子,對上童惜的視線時,先是狠狠一震。
繼而,驚愕。
不敢相信。
而後,手發著抖,撐著床,身子激動的半浮起。
剛剛動完手術的傷口痛得鑽心,斷腿更是讓她全身都虛浮無力,隻這麼一個動作,就已經讓她全身滲出冷汗來。
可是,此刻,再多的痛苦竟是什麼都感受不到一樣。
“童夫人,醫生說了,您不能動!現在可是一點差錯都不能出!”看護急了,趕緊小跑過來,想要將她扶著重新躺好。
“童童……”
連雲裳卻怎麼也躺不下去,蒼白而幹裂的唇動了動,歎出兩個破碎的字。
亦和門口站著的童惜一樣,激動得眼淚直流,怎麼止也止不住。
血濃於水。
即使是過了6年,她卻還是一眼能認出她的孩子來。
“媽!”童惜像是在夢中突然回過神來,激動的低喚一聲,帶著哭腔。
衝過去一把抱住了連雲裳。
臉,深深埋進她溫暖而又夢寐以求的懷抱裏時,就像是受了的多年委屈,在一瞬間全部爆\發出來一樣。
她不顧形象的‘哇’一聲,痛哭失聲。
一時間,病房裏,母子倆抱頭痛哭。
仿佛要將這幾年分離的痛苦都在這眼淚中宣泄而出。
兩個看護,麵麵相覷,這
tang會兒才算是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而後……
擔心病人的情況,不得不提醒,“童小姐,你母親現在還是病人,必須得躺下。否則,後果我們負責不起。”
經人提醒,童惜這才記起來。
邊擦著眼淚,邊急急的從母親懷裏退出來。
“媽,您趕緊躺下……您別動。”童惜站起身,親手理了理她身後的枕頭,仔細又小心的將連雲裳扶著躺下。
全程,都沒有假手旁人。
連雲裳含淚的雙眼,一直凝著童惜。
待躺下去,手緊緊抓著她的,一刻不敢鬆。
生怕這一切,就隻是自己的做夢。夢一醒,什麼都碎了……
童惜眼裏的淚始終不散,太多的問題、太多的不解想要問,可是……
情緒翻湧,竟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這樣的相逢,比做夢還不真實。
她更不知道,三叔說的那個已經不在的人,怎麼會忽然就這麼重新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
“我們童童……長大了呢!”連雲裳含淚,笑著。
抬手,慈愛而貪戀的輕撫著童惜的臉頰,雙目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