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塞了紙巾。
她笑著,“我沒哭。阿姨,您這魚丸太辣,把我眼淚都給辣出來了。”
“小孩子家家,亂說。這魚丸可是甜的。”
“……是麼?”自己什麼時候舌尖都麻木了,連是辣還是甜都嚐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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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機,就在這會兒響起。
回神,將魚丸擱在一旁,胡亂的擦掉麵上的溼潤,可是,看到屏幕上閃爍的那串號碼時,剛剛擦掉的眼淚又不爭氣的冒了出來。
反而,越湧越多。
用力吸了吸鼻子,她倔強的仰起小臉,迎著寒風。
待風吹散了眼淚,手機竟還在響。
摁了接聽鍵,貼在耳邊。
“喂,你好,請問哪位?”怕泄露了自己語氣裏的沙啞,她有意將聲音提高了八個度。
那邊……
語氣,比寒風還清涼。
“不記得號碼了?”
“啊,霍先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這語氣,該死的刺耳!‘霍先生’三個字,更刺耳!
霍天擎掌握著方向盤,邊開車,邊搜尋著街道兩旁。眉心團得很緊,“你人呢?”
“我剛有點餓,所以,先出來吃東西了。sorry,沒有先和您知會一聲。”
“具體地址。”他不耐煩的擠出四個字。
“禮物已經挑完了,我也算是功成身退,霍先生還是給我留點私人空間和朋友們聚一聚吧。我掛了。”
怕泄露了情緒,幾乎是一口氣把想說的話統統說完。
果斷,掛掉。
蹲在那,心,竟是刀絞著一樣疼。
不,一定是胃疼。
她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會心疼呢?
是,是胃疼。
她傻笑著,又將一個魚丸硬塞進自己嘴裏。
隻是,真的是甜的麼?為何……她嚐起來,卻全是苦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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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擎又開始躁鬱。
這種被人時刻牽動心情的感覺,闊別了四年,又回來了。
不爽,但是很不壞。
至少,心是活了。而且,她回來了……
他將被掛斷的手機,扔到副駕駛座上,繼續搜尋。
這小東西,就這麼拋下他,迫不及待的離開,是想又去找那個叫沈源的男人?
想到這個,越發惱火。車速,也不自覺加快。
她應該走不出多遠才對!
正想著,目光一頓,略過流光溢彩。猛踩刹車。
人來人往的街頭,那小小的身影,蹲在路邊上。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車,停靠到路邊。
他眯眼看著,目光深沉似海。
大概……
也隻有這樣,才能肆無忌憚的將她看個夠。
他的小可憐,蜷縮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讓他疼得連胸口都窒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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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想象,在過去的四年裏,在他看不到的另外一個國度,她有多少這樣的時候。
推開車門,優雅下車。
邊朝她走,邊脫下自己身上的西服。不能真放任她這麼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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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惜隻覺得冷。
寒風中,唇瓣都凍成了青紫色。腦海裏,來來回回都是‘夏末’兩個字。
她覺得自己中了邪,恨不能用刀將這兩個字從腦子裏挖出去,可是,挖不了,卻越記越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