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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到底是怎麼回事?手腕上的脈搏突突突的直跳,葉禹凡不由自主地看像自己的手掌,腦中驀地又蹦出一係列曾經糾結過的問題——
我是誰?我在想什麼?我為什麼會有這種矛盾的思想?我的身體裏,是不是真的有兩個人……?
不可遏製的分裂想法像潮水一波接著一波,葉禹凡恐慌得閉上眼睛,不斷暗示自己冷靜下來——不,不,我是葉禹凡,我是夏驍川,我是一個人!
如同一個感性衝動的自己在與一個理智冷靜的自己爭執,然而全身的細胞都在瘋狂地叫囂著:離開他,躲開他,逃得遠遠的,就連和他有一絲關係的人都不要接觸!
他忽然起身道:“我、我身體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何月夕:“……”發生啥事兒了?
……
“你相信嗎?”葉禹凡走後,郭哲愷似是自言自語般說了這麼一句話,“如果真的隻畫了小半年就有這樣的實力,那個人絕對是個天才……”
何月夕聳聳肩:“葛老師也常誇你也是天才。”
“他比我厲害,”郭哲愷沉默了許久,才道:“總覺得他的畫風,讓我很熟悉。”
連郭哲愷這種天生的直覺動物都有不確定的時候,何月夕是根本沒有任何感覺了。
等他們吃完飯,何月夕才發現,葉禹凡匆匆離去,雙方還來不及相互留聯係方式呢!
他淚流滿麵——真是一場失敗的勾搭啊!
“可能天才者都有一點怪異吧,就像沒吃藥的郭哲愷一樣……”何月夕看著邊上玩“沙畫”的郭哲愷,默默感慨。
“Oh god!You are not allowed to play with the sugar!It is for the coffee……(你這家夥不許玩糖啊!那些糖是用來泡咖啡用的!)”
不遠處,餐廳的女服務員發出了一聲抱怨的驚呼。
葉禹凡回到宿舍,靠著牆壁緩緩滑坐在床上,心跳快得仿佛要從胸腔裏跳出來,那是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恐慌感,讓他隻想把自己關在一個極其狹小的空間裏。
他抱緊膝蓋把身體蜷縮起來,肩膀微微顫唞:怎麼會這樣,又生病了嗎?為什麼會那麼恐慌?官林運到底是誰?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無數熟悉的、陌生的記憶碎片充斥著腦海,他覺得自己再也受不了了!
葉禹凡跳下床,從床底下抽出一疊新買的紙鋪在桌上,那是他原本打算帶去畫室的大型色彩紙……
接著,他如心髒病突發的人急尋藥丸般哆嗦著翻出所有畫筆和顏料,迅速地撲在紙上畫了起來,與其說是畫,不如說是塗抹,純粹的發泄。
他魔怔了一般拚命地塗啊塗,隻有這樣,腦子才不會炸掉;隻有這樣,才能確認自己人格的統一性……
一半的靈魂專注地操控著手中的筆,另一半靈魂冷靜地看著顏料在筆刷下流淌。許許多多的色彩,像是腦海中的記憶碎片,被排列整齊,被整理幹淨。
可這一切的行為,葉禹凡都是無意識的。
他清醒著,卻是無意識的,像是自己的手本就會動,自己的腦子本就會轉;又像是喝了酒的詩人在作詩,傾斜而出的感情有一種匹配少年清俊外表的大氣磅礴。
——如果此時郭哲愷和何月夕還在葉禹凡身邊,肯定會為其大膽的筆觸而再度震驚!
直到他筋疲力盡,腦子遲鈍地再也沒有餘力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才癱回床上……十指和手肘上沾滿了沒有洗過的顏料,他也顧不得,他隻想好好得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