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馬,離開軍營視線範圍後,便成了二人同乘牧雲歸的坐騎小黑,由牧雲歸牽著另一匹紅棕馬。
到了距離駐軍還有幾裏地的樹林,牧雲歸讓小黑停下來。
“主人,該換馬了。”
鬱衍正靠在牧雲歸懷裏昏昏欲睡,聽言迷迷糊糊睜開眼:“唔……到了嗎?”
牧雲歸:“是。”
鬱衍揉了揉眼睛,偏頭把腦袋埋進牧雲歸懷裏:“困,我要再睡一會兒。”
鬱衍這幾日始終精神不佳,整日睡不醒,說是出來玩,但大部分時間都窩在牧雲歸懷裏睡覺。
牧雲歸也不著急,低聲在鬱衍耳邊道:“可是再不回去,主人就趕不上開飯了。”
聽見那兩個字,鬱衍似乎恢複了點理智。
他目光呆滯地抬頭,與牧雲歸對視片刻,湊上去在對方唇邊親一口,含糊道:“趕不上你晚上你再幫我做。”
牧雲歸嘴邊勾起一抹笑意,故意勸道:“可是主人說過不想總在軍營裏開小灶。”
鬱衍困得意識不清,抬頭又親了他好幾下:“讓我再睡會兒,乖,最後一次。”
牧副將被他親得心滿意足,不再吵了。
可鬱衍到底沒睡得安穩,沒多久,天邊傳來一聲鷹嘯。
牧雲歸仰頭望去,一隻蒼鷹盤旋在二人頭頂。牧雲歸抬起手臂,蒼鷹俯身而下,穩穩落在他小臂上。
蒼鷹的鳥喙中,正銜著一枚竹筒。
牧雲歸摸了摸蒼鷹的腦袋,取下竹筒,蒼鷹重新騰入雲霄。
這是從江都來的傳信。
牧雲歸拆開信函,剛掃了一眼,便僵住了。
“……怎麼了?”鬱衍的聲音半夢半醒般傳來。
牧雲歸將信函上的內容又讀了一遍,緩緩道:“相國聯合大殿下,反了。”
鬱衍沒有表示出驚訝。
他輕輕笑了下,伸了個懶腰坐直身體:“我還當他們能撐幾天,沒想到這麼快……”
牧雲歸:“主人早有預料?”
“對。”鬱衍將密函細細折好放回懷中,解釋道,“我告訴過你,臨走前父皇曾要我留在京都扳倒相國,這並不全是拖延之計。”
“父皇重病這些年,相國的勢力逐漸擴大,乃至把持朝政,父皇早就忌憚於他。可惜父皇久病不愈,大燕又麵臨內憂外患,他不能也不敢輕易與相國撕破臉。”
“這半年間,我瓦解相國勢力,你平定邊境局勢,算是幫了父皇一個大忙。”
“他不再有後顧之憂,所以開始想要除掉相國。”
“可父皇明白這個道理,相國更加明白。”
“這半年來我們的所作所為,無疑都是在將相國往謀反的路上推。”
“那為何會在這時候?”牧雲歸頓了頓,反應過來,“是因為陛下決定立儲?”
“不錯。”鬱衍道,“相國拉攏我失敗後,便與大皇兄結盟。父皇往日對大皇兄頗為賞識,相國自然不用著急。可一旦他知曉父皇打算立我為儲君……”
牧雲歸問:“主人將此事泄露出去了?他們為何會信?”
“那要看是誰泄露的。”鬱衍笑了笑,“江都城內不還有個鬱鴻嘛,扮豬吃虎,可是那小子的強項。”
聽見鬱衍提起這個名字,牧雲歸有些微妙的不悅,不過他並未表現出來。
鬱衍收斂了笑意,道:“其實就算沒有鬱鴻,事情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大皇兄背後有相國,老五背後有皇後秦氏一脈,這皇位除了我,父皇給不了別人。”
“邊境掀起戰事,大多將士都被派來此處,父皇身邊隻剩下禁衛軍。加之我這個未來的儲君又不在江都,對他們而言就是最好的時機。”
“我隻需讓人在江都煽風點火,逼得他們狗急跳牆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