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現在出現在她麵前,她一定會撲上去狠狠打他,殺了他也不解恨!
“女兒。”喻大爺腳步踉蹌的往玲瓏身邊走。
“爹,小心腳下,小心腳下。”玲瓏滿臉陪笑,“我方才發脾氣摔了個罐子,您瞧瞧這亂的……爹,您別這麼看著我,我好著呢,真的,我沒事!”
喻大爺雙手扶住玲瓏的肩膀上下打量她,潸然淚下,“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女兒,爹又不是瞎子,又不是傻子。”
玲瓏鼻子酸了酸,扶喻大爺在椅子上坐上,低聲把靜太妃出現之後的事大略講了講,“……爹,王小三懷疑我,問我到底是什麼人。他真是混蛋極了,我能是什麼人?我從小就是喻家的姑娘,喬家的外孫女,長大後嫁了給他,我能是什麼人啊。”
扶喻大爺坐好,玲瓏擔心地上的碎片紮到人,蹲下來把碎片攏了攏。
唉,人一旦落難,連脾氣也不能隨便發的。如果放在以前,不管是在喻家,還是在晨玉宮,發脾氣摔了東西,讓侍女收拾就行了,現在潦倒了,要自己動手。
喻大爺呆了半晌,淒慘的一笑,“爹最擔心的事,還是來了。”
他昨天經曆過喻家被搜查、喬氏晚上又一夜未回,整個人本就憔悴不少,這麼一笑,更透出無限淒涼。
玲瓏心痛,跪在父親腳邊懺悔,“爹,都怪我,都怪我不聽您的話,您讓我不要理會王小三的,可是我陽奉陰違……”
喻大爺輕撫玲瓏的頭發,憐愛道:“女兒,這怎能怪你?你和周王兩情相悅,舍不得他,本是人之常情。”
他輕輕歎了口氣,“爹反對,是因為爹知道內情,可是,我的寶貝女兒,卻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啊。”
玲瓏身子抖了抖,低聲道:“王小三一直在問我,我到底是什麼人。爹,您一定知道對不對?您就告訴我吧。”
喻大爺苦笑,“從前爹一直不敢說,也無法說,可是事到如今,瞞你也不行了。”
他伸手拉起玲瓏,“女兒,你沒做錯事,不用這樣。”玲瓏順從的點頭,“是,爹。”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了,眼巴巴的看著喻大爺。
喻大爺長長歎了口氣,“事情還是要從我和你叔叔陷到山寨說起。女兒,那年你叔叔被捉,我和你娘親隻當那是撥尋常匪人,不過是求財而已,我獨自一人趕車上山,想要贖回你叔叔。到了山上之後才知道,根本不是這樣的。”
玲瓏身子前傾,聽的異常認真。
喻大爺回想往事,臉上現出恐懼之色,“那個寨子裏有頭有臉的人全姓陳,但凡進了山寨的人,如果不是自己人,不是割頭換頸的朋友,必死無疑!山寨頭目見我斯文,不忍加害,便勸我和你叔叔一起入夥,這樣才能保住性命。女兒,我哪裏能答應呢?喻家世代是良民,若我貪生怕死答應入夥,家人怎麼辦?族人怎麼辦?我豈不是成了喻家的罪人麼?可是若不答應,我和你叔叔便會被推出去殺了!”
玲瓏想起戒備森嚴的山寨,彪悍野蠻、殺人不眨眼的匪徒,打了個冷戰。
“這個時候,萱姨來了。”喻大爺慢慢說道。
玲瓏坐直了身子。
萱姨,又見萱姨。
喻大爺眼睛直直望著窗外,“我被匪徒推出來準備就死,夕陽西下,山花爛漫,一輛輕巧的青簾小馬車疾馳而至,到了山寨前驀然停下,一位臉蒙黑紗的女子傲然站立在車上!女兒,我一眼便認出來了,她是萱姨,是撫養你娘親長大的萱姨!”
“萱姨經過戰亂,臉上留了傷疤,所以她當著人的麵總是戴著麵紗的。可是那天,當著眾多匪徒的麵,她迎風冷笑,取下了蒙麵的黑紗!那是一張晶瑩剔透的麵龐,何嚐有什麼傷疤呢?女兒,我看到她真麵目的那一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和你娘親相貌很相似,她不是什麼萱姨,她和你娘親是親母女!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