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不想行動罷了。
蘇決信步走在驃國的街上,周圍人來人往,他獨行,久違的感覺。
“少主,要去哪兒?”
小腰和紅泥一人打傘,一人執扇跟在他身後。
“隨便。”
連頭也沒回,蘇決並不掩飾自己現在心情不佳,他看人細致,怎麼可能沒注意到自己離開時,舒難陀眼中的失落。最近自己故意的客氣疏離,他當然不會毫無察覺。
你有什麼可失落的!蘇決鬱悶的一甩袖子,倒把身邊的小腰嚇了一跳,仔細看才知道自家少主是在沉思著什麼。
就算我現在想要拿對待別人的態度再來對你,我自己都覺得不習慣,憑什麼你小子就站到這兒了?
想著想著,蘇決又往自己胸口捶了一把,似乎這樣就能把舒難陀給捶下去。小腰低著頭沒說話,肩膀和手裏的紙傘微顫。
這種微妙的心情,打從向導處回來時就開始了,他一路思考,才驚覺自己對舒難陀已經特殊的太多,放開的太多,他蘇決豈能被別人這麼了解?
開玩笑,原本打算恁死拉倒的家夥,不僅慢慢成了他的朋友,重要程度還一路升到了所有人之上。再這麼下去,是不是就快要爬到自己頭上,揮著名為舒難陀的小旗子跳舞了?
隱約的絲竹之聲。
怎麼,還敢要奏著樂跳舞?
蘇決忿忿抬頭,才發現走到了一間舞坊門口,他停住腳,手指一戳,“走,我們看跳舞去。”
擺手,抬腿,空中躍起又落地。
被線扯住的木偶,做著怪異誇張的動作。
果然又是這樣,舒難陀不滿的抿緊了唇,幾步走到殿前,跪下行禮。
“父王,你找我回來何事?”
“好孩子,快過來吧。”雍羌的視線還停留在木偶上,揮手招呼舒難陀上前,“沒什麼,隻是你母妃思念你罷了。”
“母妃呢?”舒難陀打心裏討厭這些木偶戲,隻想快點離開。
“現在該在花園吧,我帶你過去。”雍羌站起身,屏退了木偶師,又朝身邊的總管吩咐,“你去給王子殿下找些新鮮的水果來。”
“是。”總管看了舒難陀幾眼,慢慢退下了。
雍羌帶著舒難陀走了一陣,周圍侍從漸漸減少,直到王庭花園,四望無人。
“寺廟的修習過得還好麼?”
“我很好。”
舒難陀點點頭,他想父王或許是不希望對話開始的太冷硬。
“伽羅那不久前又提出給黑騎增加糧餉,他的胃口已經越來越大……你一直在廟裏,或許是不知道。”
是你不願起衝突才讓兵權旁落,垂低了視線不說話,在這件事上舒難陀始終對自己的父王有著不理解。
雍羌看他,歎了口氣,又問,“蘇決是你朋友?”
“是的。”這一句舒難陀回答的斬釘截鐵。
“跟我說說他吧。”
舒難陀疑惑的看了父王一眼,略加思索就描繪起這個朝夕相處的朋友。
“蘇決……他很有趣也聰慧,雖然偶爾驕奢,但卻是個自信守諾的人。他也了解我,有時候我愛想一些奇怪的點子,他卻能幫我想出完成的辦法。和他呆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高興……”隻是說著,就忍不住要浮起微笑。
“舒難陀,我的好孩子,可他畢竟是伽羅那的兒子。”
不知何時,王妃也已經來到身邊,輕聲打斷了他。
“不,蘇決是不同的,他對這些根本沒興趣,我看的出來。”
“即便他沒興趣,他的身份已是注定的。”
“蘇決是我的朋友,我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