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薄霧蒙蒙,炊煙四起,餉士卒,喂軍馬。獸人狼騎嘶吼,龍眼城內,人畜皆驚。
經過早晨的準備,獸人軍隊終於準備好攻城,打算給孤立無援的龍眼城最後一擊。
衛興國,衛大將軍早已身著戎裝,鎧甲錚亮的站在城牆上,用特製的魔法望遠鏡觀察獸人的軍陣。自從獸人安營時,他便來到這裏,整整站了一早上,露水打濕了衣襟。
據說為了安排守城事宜,將軍昨夜淩晨才勉強合眼,今個一大早就被獸人吵醒,總計不過休息三個小時。
“傳,瞭望兵!”將軍突然沉聲道。
城衛軍統領羅格,戰戰兢兢的站在將軍身後,就怕將軍一個不如意做掉自己。前幾天,兩個守城的白癡惹怒了這尊凶神,還連累自己受罰,現在自己是帶罪之身,更是不能出一點問題。
至於那兩個白癡,誰管他們死活?早就扔到城外喂狼了。
趕忙叫手下把最好的瞭望隊長叫來問話。衛大將軍是一不高興就殺人的棘手人物,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當班的瞭望隊長屁顛屁顛的跑來了,上來就是一通的馬屁:“各位大人好,小人XXX,當今天的班。大人有何要求,小人無不滿足。”隊長長相猥瑣,身材矮小,眼神似乎也不太好,總是眨眼睛,肚子卻蠻大的。
衛興國皺了皺眉:“你今天當班?瞭望塔上的人是你?”
瞭望隊長畏畏縮縮的回答:“不,不是,不過他們歸我管。”
“你抬眼看看,城下大約多少獸人軍隊,其中半獸人的數量有多少?”將軍又問,這個問題很專業,優秀的瞭望兵能從敵軍的陣型和軍旗的數目判斷出敵軍的人數。
瞭望隊長看了看,掰著手指算了算,更加畏縮道:“大, 大約有五萬獸人,也許是六萬。半獸人有個兩、三萬。”
“兩萬還是三萬?”
……
“說!”
“兩萬,不不,是三萬,三萬……”瞭望隊長手腳發抖,話都說不利索了。
衛大將軍做恍然大悟狀道:“是誰扶植你上這個位置的,跟你什麼關係,你花了多少錢?”
……
“不說就把你扔下去!”將軍勃然大怒,一手拎著瞭望隊長的脖頸,懸空提溜起來。
“大人手下留情,獸人攻城在即,現在殺自己人,不利軍心!”羅格跑上來說情道。
衛興國不為所動,一臉冷酷,馬上就要扔人了。
“別扔,我說!我說!我老婆是羅格大人的表妹,是他舉薦我到這個位置的!我給了羅格大人三百金幣作為謝禮!大人念在小人初犯,繞小人一命吧!小人一定為帝國盡忠!”隊長熬不過,心膽俱裂,招了。
“多少錢?你給了他多少錢?自己撈了多少錢?說!”衛興國絲毫不被迷惑,手像鋼槍一樣伸在眼前,隊長雙腳懸空。
“撕拉!”布帛破裂聲,隊長的衣服馬上就要斷了。
“啊!救命!別殺我!是三千!三千金幣,我才坐上來的。現在一共撈了兩千金幣,藏在我家炕頭下!一分沒動,大人,饒了我吧!”
衛興國,心中暗笑:當個隊長一個月軍餉不過十枚金幣,算上額外收入不過幾十金幣。他才多長時間,居然撈了兩千金幣,不挪用公款,濫用職權,誰相信?
把他扔在地上,叫來衛兵,不必審判,直接以貪汙行賄罪論處。關進條件最惡劣的大牢,罰沒私有財產。聽候發落。
“羅格!”
“屬下,在!屬下一念之差,請大人饒恕!屬下願意上交一切不法所得,請求寬恕。”羅格一臉冷汗,雙腳發顫,這個大爺是殺人不眨眼!就算自己有後台,死了又有何用?瞄向貪生怕死的瞭望隊長,羅格眼中露出讓人不寒而栗的凶光。
寧惹君子,不惹小人、羅格就是實實在在的小人,作威作福的真小人。這個口風不嚴的隊長下場不會好過。
將軍喘了口氣,初秋早晨的空氣有些寒冷:“羅格,我知道,你是宋家的人。”
羅格身子一顫,比剛才自己被揭發還要嚴重,內心震動極大。
“正因為是宋家人,我才不能隨便動你。否則,宋家必不會與我幹休,這會很麻煩。我討厭麻煩。”將軍掏出寶劍。
“但是,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再一再二,不可再三,這是我忍你最後一次!別讓我再抓到你的把柄,否則,就算事後宋家跟我玩命,我也要先整死你!我想,你應該不是我的對手,是嗎?”衛興國麵色及其陰沉,寶劍揮舞,閣下羅格一段衣袍。
羅格最大的秘密被揭穿,什麼前途、金錢、美色都不重要了。他的任務就是埋伏在龍眼城,留待宋家啟用。恰逢獸人入侵,龍眼城地位猛增,連帶著他羅格最近也是風聲水起。
上級賦予他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監視衛興國的一舉一動,隨時彙報。衛家與宋家政見不合,衛興國又是衛家一柄鋒利的戰刀,宋家自然要掌握第一手資料。羅格的地位愈加突出了。
甚至,在不影響戰局的情況下,羅格有義務栽贓陷害衛興國, 破壞他的晉升。帝國世家內鬥,冷血殘酷,龍眼城就是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