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孩子的父親,是誰有什麼要緊,隻要他是我的孩子,流著我鍾靈的血液,就好。
我一定會好好護他長大,天涯海角,自由自在。
輕輕撫著我的小腹,換過衣衫的我在榻上安心睡去,夢裏,我仿佛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搖籃裏,是寶貝對我甜甜的笑著,他那麼小,卻已經在喚我,“娘親。”
娘親,為著這兩個字,我再隱忍和等待些日子,又有什麼錯。
第二日的一早,隔夜的茶水,還有那郎中開好的湯藥我還沒有來的及咽下,阿泰,就已經過來,窗前還有涼風,恐怕未到卯時,這樣早,倒叫我不習慣。
“用過早膳了嗎?”他問,“空腹喝藥恐怕對身子不好。”
“對腹中的胎兒,恐怕也不好。”我冷笑,“王爺有些事情,還真是瞞的滴水不漏。”
“你知道了?”他詫異道,反手,卻是給了紫燕一個耳光,“口無遮攔的東西,打今日起,不要在這裏侍候了。”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紫燕哭著跪下,攥著我的裙角發抖,“主子,求求你叫紫燕留下來,求求你。”
“不幹紫燕的事,”我緩緩服下湯藥,“是我自己發覺的,打我醒來,仿佛月信不曾來過。”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阿泰挪近椅子,“是什麼時候?”
“昨日,”我冷笑,“所以要給王妃一碗紅花嚐嚐,她沒有孩子,我的兒子,才是唯一的長子嫡孫。”
“不要說假話,你做不出來的。”他笑道,“鍾靈,若是別人,我信,若是你,我不信。”
“不信?”我擱下湯碗,“王爺,今日我要你把我的身孕告訴所有人,也告訴所有人,我鍾靈,日後,便是這王府唯一的王妃,把把那個不能下蛋的雞趕出去!”
我故意說得惡毒,我就是要他信,信我是個壞女人,信我的心腸惡毒,信我會叫這個王府雞犬不寧,否則,他怎麼對我失望,怎麼叫梔淺歡喜起來?
“鍾靈,你確定,要這麼做?”他似乎是不信,所以才有這樣的疑問。
“不願?不願就罷了!”我扶著桌子起身,“不過我鍾靈,可沒有為人妾室的打算!從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你連小小的王妃還給不起,也想指望我給你生孩子?”
他那邊沉默,而我,卻是扶著紫燕的手,盡可能的妖嬈的,婀娜的,回到榻前,“願不願意,王爺自取思量,不要打攪我養胎。”
我知道他沒有走,但是我也再不出言,我知道,為了這個孩子,他是會答應的,不過應下王妃這個位子的時候,他對我的好感,也已經所剩無幾了吧?
那麼叫他心疼的,隻有他傷害過的,也被我這個惡毒的女人傷害過的,遍體鱗傷的,依舊愛著他的淺淺。
這樣就好了!有這些,就夠了。
那夜,我同他究竟有沒有什麼不妥,我並不知曉,而我清楚的記得,我的衣衫,第二日晨起,是完好的,可是如今這個孩子,叫我真的確信,那夜,我們是做過什麼的。
可是我忘了,在這一切的之前,我的身子,被另一個海誓山盟的男人奪去,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個孩子的父親會是別人,而因為他應下我的王妃之位,我更加確信的,這個孩子的父親,便是阿泰,我從來不知道,卻原來阿泰對我的隱忍,已經包括,可以接納一個跟自己,毫不相關的生命,並且,甘之如飴。
許久之後,他說,“鍾靈,隻要你要,隻要我有,我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