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易水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我要上樓找煙歌,送她回家。”
“你覺得她現在還需要你麼?”關致延低笑了一聲,抬起另外一隻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行了,他們之間的事情就讓他們處理吧。邊邑他也反思過了,一味逃避的話,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嗯?”
最後那一句話,一語雙關,似乎也是說給她的聽的。
易水聽完之後果然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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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病房,關致延拉著易水離開之後,房間裏隻剩下了邊邑和許煙歌兩個人。
邊邑將病房的門關上,然後走上去擋在了許煙歌麵前。
“東西收拾好了?”邊邑問她。
許煙歌沒有回複,視線挪到別的地方,不去看他。
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她已經沒有勇氣再繼續了。
“我自己可以出院,不麻煩你了。”
許煙歌調整了一下狀態,然後看著邊邑說出了這句話。
其實邊邑今天過來,也是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鬥爭。
他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發生了那種事情之後,要他再拉下臉來,真的不容易。
但是最終,他還是決定過來了。
因為他放不下。
可是,過來之後,許煙歌卻是這樣的反應。
這根本就是在挑戰他自尊心。
來之前,關致延和沈牧給他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工作,讓他對許煙歌多一些耐心。
他已經在努力做了。
所以,即使聽到許煙歌的拒絕,他依然選擇了隱忍。
邊邑抬起手來,捏住她的手腕。
“我送你,別鬧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帶了幾分無奈。
許煙歌當場愣了一下,不過很快恢複了自然。
“其實你不用愧疚的。”許煙歌平靜地對他說,“醫生不是說過了麼,我身體本身就有問題,就算沒有那天的事情,孩子也留不住。”
許煙歌權當邊邑是在因為她流產的事情自責。
“閉嘴。”聽到她這樣若無其事地拿流產的事情出來說,邊邑多少有些生氣。
那個孩子,也是他永遠的痛。
“嗯,你不想聽我就不說了。”許煙歌點了點頭,答應得很痛快。
“那天我已經跟爸媽說了取消婚約的事情,他們說等我出院會給答複的。”許煙歌繼續說著,“公司那邊我會辭職,你可以開始選合適的助理了。”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全程都很平靜,甚至臉上還掛著笑容。
聽著她用這樣的語調說出這種話,邊邑幾乎要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前頭那麼多年裏,他已經習慣了身邊有許煙歌陪著。
他生病的時候有許煙歌照顧,公司的事情有許煙歌給他打理,甚至,他和別的女人約會,都是她安排的。
這麼多年,他已經把她在身邊這件事情當成了理所當然,一直以來都是她纏著他,他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有需要挽留她的一天。
“許煙歌,你——”
邊邑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沒能把自己想說的那三個字說出口。
他還是放不下自己的自尊心。
“我送你回去,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此時此刻,他隻能先將話題轉移到別的地方。
這一次,許煙歌也沒有拒絕他。
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後點了點頭。
看到她點頭的時候,邊邑竟然鬆了一口氣。
他繞過許煙歌,走到病床前將她的東西全部拎起來,然後帶著她一塊兒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