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這才發現,自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麵前是一片花園,不遠處是淺灰色的房子,沉睡在午後的這裏,有不同於‘旬鎮’的寂靜。
“我們在哪裏?”林寒問小豆。
“胡先生的家裏。”小豆牽著她追上了已經向別墅小樓走的尋南墨。
胡先生家裏?那個安娜的丈夫?林寒心髒猛烈跳動,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來這裏做什麼?”她想起資料上的一些事情,再看卷成卷兒的信紙,似乎明白了來這裏的目的。
小豆牽她緊跟尋南墨,回道:“來讓他寫遺書,將殺安娜的事情公之於眾。”
讓一個人寫遺書,然後呢?
記得資料上說,警察發現那些人時,他們已經死了。那些遺書確實是他們寫的,可是人呢?是他們自願死的嗎?
前方行走的尋南墨神情淡淡,淺色的襯衫在陽光下透亮瑩白,襯出了他蒼白的膚色,和毫無血色的臉。那個人的脖子又細又長,讓他整個人顯得格外精神。他走到小樓一側,身邊突然出現一個牆梯,他直接從外麵走進了胡先生的家裏。
林寒緊緊跟上,這一幕她曾經在尋南墨的家裏看到過,這個樓梯隨時可能消失。
從窗戶走進一間臥室。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在午睡,身邊是個全身赤.裸的女人。
對小豆點點頭,尋南墨向愣怔的林寒伸出一隻手。這時,小豆已經跑到了女人那裏,捏起她的幾根頭發,嫌棄的在她頭發上輕輕一吻,女人的呼吸聲大了起來,是深度睡眠的樣子。
歎口氣,尋南墨冷冷一句,“遺書。”
林寒這才反應過來,將信紙放在了他的手裏。
“看好了。”他朝胡先生走去,沒有碰他,隻是輕輕一點他的額頭上方,胡先生就從夢中驚醒,坐起。
看到一屋子陌生的人,胡先生驚愕,“你,你們是誰?”
尋南墨輕轉手腕,一片金葉子從掌心飄了出來,懸空停於胡先生麵前。
“安,安娜。”他害怕地後退,直到身子抵著牆壁,沒了去路。
這個他親手殺死的女人,設計死的女人,猶如站在了他麵前,將他嚇得臉色煞白。
“你們到底是誰?”胡先生,可能作惡多端,心裏承受能力很是強大,他沉了沉思緒,立刻轉了另外一副樣子。
一張紙飄到他麵前,上麵慢慢浮現一些字,講的是他殺害安娜的過程,和搶奪她財產的過程,那字跡,連胡先生都驚愕無比,這,分明就是他寫的。
“這個東西,會交到你們的警察手裏,選擇坐牢還是死亡,你自己決定。”尋南墨轉身離開。
就這樣簡單,不問問那個人的心裏?不問問他有沒有後悔?或者,會不會偶爾想起安娜嗎?
林寒,見到了安娜悲慘的婚姻,作為一個女人,同情她的遭遇,也憎恨胡先生的所為。可是,結果不該這樣武斷而簡單。
“他這樣,不是真心悔過。”林寒拽著尋南墨的一隻胳膊,惹他低頭看她緊抓自己衣服的手。
“那又如何?他如果自殺了,那就是悔過。”他推開了她的手。
“如果他沒有呢?”
“那張遺書會自己到警局。”
林寒走到自以為是的人麵前,“他即使坐牢也沒有懺悔呢?”
“會有人在牢裏殺了他。”
驚愕,“這和殺人有什麼區別?”
“他先殺人,而後‘殺人償命’。”尋南墨不能理解林寒這樣子的反應,湊近女人,冷聲一句,“婦人之仁。這種不擇手段的人,本來就不該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