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離去的眾人,皆被此事驚住,覺得這才是今天高-潮中的高-潮!
田連竟然收了關門弟子,關門弟子是什麼意思,就是以後再也不收徒弟!
且田連雖在國學院中授琴藝,但下麵的學子們最多一個月才有幸見他一次。自有別的先生教授,學子們最多隻能稱他一句先生,師傅二字自是差的太遠。這般說來,蘇葵則是他第一個弟子,最後一個弟子,也是唯一一個弟子!
明水浣遠遠望著築台之上奉茶的蘇葵,咬緊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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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啊?我們幾個也沒事啊...”人都走了差不多的時候。華顏幾人都還留在三樓之中,是覺得蘇葵這事來的蹊蹺。
蘇葵知她的意思。“那盤銀耳...裏麵放了蜂蜜,隻我一人吃過。”
慕冬抬眼望向她:“知道是誰?”
蘇葵覺得自己已經適應了“聾人”的環境了,懂了慕冬的意思,卻並不想將明水浣說出來,畢竟沒證據,還得惹來一堆麻煩,今日她搶盡了明水浣的風頭,且還撿了一位好師傅,覺得已經報了仇了。
“殿下多慮了,不過是巧合罷了。”
周雲霓聞言隻覺慶幸,還好自己沒吃,不然的話叫她什麼都聽不見,那最差的定是要落到她的頭上去了,卻又打心眼裏嫉妒蘇葵的好運氣。
慕冬見她不願說,垂下了眼瞼,不再說話。
幾人拜別了君姑姑出了丁香院的時候,遇到了明水浣。
她淺笑著走近,一臉的真誠:“蘇小姐可真是一鳴驚人,今日得了最優,真是恭喜。”
蘇葵一笑,湊到她的耳邊,“嗬嗬,真是抱歉,讓你失望了,還得到了你想要的。”
明水浣身形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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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葵“聾了”的消息讓蘇天漠嚇得夠嗆,非得將李太醫請了過來,得了他的準話兒說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接下來的日子裏,蘇葵幾乎是足不出戶,自然也不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經聲名大噪。
再說一說丁香文學宴的其它三項,棋項的最優竟是真的讓華顏奪了去,而詩項最優還是在明水浣的頭上,畫項是由一副長河落日圖勝出,正是白泠泠所畫。
幾年來的丁香文學宴總算是有了變化,不似三年來,丁香宴後討論的皆是明水浣,今年眾人口中的主人公,成了蘇葵。
且不知是誰將她參賽當日暫時聾了的消息說了出去,一時間更是讓眾人驚歎不已,傳為了天人。
酒樓茶肆。
“當日我見了蘇小姐,一身的白衣靜靜的坐在那裏,眼睛都沒睜開,一首《陽春白雪》下來,叫幾位先生都驚歎不已!讓田連先生當機立斷當眾收為了關門弟子!”
“就是不知長相如何啊?”
“長相也是人間絕色!絕對讓人過目不忘!”
“切,都被你給說了仙兒了...不過也是尋常女子罷了,不過就是生了副好皮相,有了個好家世罷了,從小習琴,彈得好也在情理之中!”
正文 152:無理取鬧
“你說什麼!你敢侮辱蘇小姐?”
“就是,你說的輕鬆,你能在什麼都聽不見的情況下奏出一首完整的曲子來嗎?”
“哼,真是口出狂言不知所謂,能被田連先生看中,又豈能是尋常女子所能比的。”
先前開口的人覺得一瞬間成了眾人公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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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六王爺來了,現在凱旋亭等著您過去呢!”
璐璐正坐在蘇葵的房中,有模有樣的替她把著脈。
蘇葵現在已能聽到聲響,隻是必須離的很近才行,聽到宿根來了,這才抬起了頭:“在哪兒?”
“在凱旋亭呢!”
“好了知道了,我待會過去。”轉頭看向璐璐,“我還需多久能痊愈?”
“就這一兩天的事兒了,說不準半個時辰後便恢複了。”
蘇葵神情一喜——她可真是怕了這種什麼也聽不見的感覺。
“走,咱們去花園賞花去!”
璐璐起了身,蘇葵自然沒瞞她自己同宿根的關係,便調笑道:“是賞花還是見人呐?”
蘇葵疑惑的回頭,“你說什麼?”
璐璐抿住笑,“沒說什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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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爺,您今日怎得閑來了蘇府?”
“偶然路過”的周雲霓見宿根獨自坐在亭中,提步走了上去,每一個動作都風情無限,讓人移不開眼。
宿根衝她微微點頭,將視線轉到荷塘中去,如今已是一塘碧綠,上麵托著幾十來朵尚未開放青裏帶白的細長花苞,映著滿塘的碧水,就像一個個獨站高閣看風景的白衣素女,不搽粉黛。自然白淨,絲毫沒有一絲人間煙火味,一陣涼風拂過,淡淡幽香撲鼻。
幾隻蜻蜓張著在陽光下顯得幾近透明的翅膀,安靜的立在上頭。
周雲霓坐到欄杆旁,掃了一眼宿根的側臉,便覺心跳快了幾分,見他左手邊一個白玉魚缸,低了低頭望去,竟是兩隻玲瓏嬌小的魚兒。兩眼中間鮮紅如同雞冠,其餘皆是銀白色,尾巴更是近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