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肖裴和蘇天漠一同趕了過來,一進房便見慕冬負手而立在房中。
衣袍尚且在滴著晶瑩的水珠。更顯寒氣逼人。
蘇天漠匆忙的行禮,便急急的進了內間。
蘇葵身上的寒氣驅散了七八,被兩個丫鬟伺候著穿上了幹淨的裏衣此刻正躺在床上。
蘇天漠見她臉上全無血色,心疼不已,伸手覆上她的臉。下一刻卻見蘇葵異常的不安起來,雖是緊閉雙目。臉上神情卻恐懼至極。
口中喃喃有詞,卻沒人聽得清楚。
蘇天漠一驚,拍著她的肩膀安撫道,“阿葵別怕,別怕,爹爹在這。”
出乎他意料的是蘇葵大力的揮開他的手,聲音猛然增高,“不要,不要!別碰我!”
蒼白的臉上幾乎是一瞬間便爬滿了淚水。
話一出,空氣中安靜的可怕。
急慌趕來的蘇燁和宿根聞言腳步齊齊一沉。
想到剛到後山看到的那一地狼藉,宿根頓覺心髒某處被人狠狠插了一刀,疼的渾身打顫。
慕冬微一垂眼,對著一側的肖裴道,“回宮。”
“是。”
蘇天漠忙吩咐道,“雲實,送殿下。”
肖裴本以為慕冬定然會照例拒絕,但是,沒有。
直待出了蘇府大門,方見慕冬止步,“不管你是誰的人,可若你膽敢對她不利,本殿絕不姑息。”
雲實身子一顫,他是何時覺察到的!
巨大的壓迫感蔓延著,讓她不敢動彈。強自穩住聲音,“奴婢...奴婢從未害過小姐分毫。”
冷極的聲音響起,“不然你以為本殿還會留你嗎。”
雲實不知道立在雪中多久,再抬頭之時,早已沒了慕冬的身影。
蘇葵一直屬於昏迷不醒的狀態,不許任何人碰觸,就連李太醫給其清理傷口之時也無法安靜下來。
以至於折騰到了天亮時分,傷口方算處理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李太醫開了方子,交待了幾句由蘇天漠送出了棲芳院。
“阿葵她...?”
沉默了許久,蘇天漠才開了口。
李炳淡淡搖頭,沒再捉弄他,是知此事不可亂說,“你且放心,隻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肩膀傷勢較重,其餘並無大礙——短時間內切勿在她麵前提起此事,以免影響恢複。”
蘇天漠得了他肯定的話卻沒現出輕鬆的神色,歎口氣道:“阿葵這丫頭性子雖說有些大大咧咧,但有些事情上卻很容易鑽牛角尖,很敏[gǎn]。此次雖說躲過一劫,心裏定還是會存有芥蒂。”
李炳抬頭望了一眼銀裝包裹著的高牆,“眼下大婚在即,對她而言,最重要的應還是六王爺的態度。”
蘇天漠聞言略一頷首。沒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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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葵直至第三日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隻是自打睜眼開始便一言不發,坐在床上如牽線木偶一樣被伺候著喝藥,用飯。換藥。
堆心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大致猜出了一二,蘇天漠有話在先,誰也不許在蘇葵麵前提起。
“小姐,再喝一口吧。”堆心望著還餘下大半碗的粥小聲的勸道。
蘇葵淡淡搖頭。
堆心鼻頭一酸。收拾了下去。
剛托著碗碟行出棲芳院,便見宿根匆匆而來。
堆心一喜,小姐此刻最想見的定是王爺了!
“參見王爺!”
“免禮,阿葵醒了?”宿根一臉憔悴,想也知這幾日定是睡不好覺,放不下心。
堆心點頭。“嗯!小姐剛用完飯。”
宿根“嗯”了一聲,提步行了進去。
蘇葵斜斜倚在床頭,身上著著厚厚的白色棉衣。卻覺驅不散心中的恐懼,血腥和冰冷的畫麵始終盤恒在腦海。
聽到有腳步聲靠近,頭也未抬。
“阿葵。”微微顫唞的聲音響起,叫她脊背頓時一僵。
緩緩抬首,卻見宿根已信步走到她床前。
“感覺怎麼樣了?肩膀疼不疼?房裏夠不夠暖?”
蘇葵眼眶一濕。想點頭卻又搖頭,終是開口說了話。“我以為我再也見不著你了。”
聲音帶著沙啞,又似害怕。
宿根心頭一緊,坐在床邊的矮凳上,將她冰涼的手握進手心,“好了別怕,都過去了,現在你沒事便好,其餘的我不在乎...那逃走的二人也已有了線索——”
蘇葵眼神一凝,“你不信我?”
宿根眸光複雜,搖頭道:“...沒有。”
蘇葵見他神色分明是在撒謊,心中慌極,本就敏[gǎn]的情緒在此刻越發混亂起來,“我沒有,李太醫沒告訴你嗎?當時雖然...”
宿根神色一痛,將她完好的一邊肩膀擁進懷裏,“好了,別說了,我信你沒有。”
是知道此刻絕不可刺激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