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距離,定定的看著他,狼狽到了極致的他。
蜷縮在炕上一角的劉慶天似有所感的抬起了頭。
淩亂的頭發垂在滿是血汙的臉上,以至於完全看不清他的神色,可那一雙眼睛卻是頓時亮了起來。
“榮琴!榮琴,你來了!”劉慶天自炕上半爬半滾的下來,喊著她的名字。
周榮琴見狀眼睛一酸。
果然,說是對他早已沒有情意是騙自己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太晚了,一切都該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正文 248:喜從何來
周榮琴蹲下`身來,“地上太冷,回炕上吧——”
劉慶天聞言泣不成聲,緊握著她的手,“榮琴,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該死!如果不是我糊塗,我們的孩子就不會死,爹也不會枉死了!”
周榮琴搖了搖頭,將他扶到了矮炕上之上。
將他淩亂的發絲整理到腦後,又拿帕子將他的臉擦拭了一番。
“榮琴...”
周榮琴示意他噤聲,“好了別說話了,省著些力氣。”
她彎身將帶來的食盒提起,輕聲地道:“以前你最愛喝我燉的蛤蜊湯,我給你帶來了,底下都用手爐護著,還熱著呢——”
劉慶天心口一陣發疼,周榮琴這些好,他以前怎就沒有覺察到?
周榮琴先是自己試了試溫度,這才一勺勺的喂給他吃。
每一個動作都小心而又溫柔,眼神帶著無限的眷戀。
這是她窮盡所有愛著的男人。
“好喝嗎?”
劉慶天含著笑點頭,眼中有些水霧,“這是我這輩子嚐過的最好喝的湯。”
周榮琴對他一笑,“累了就睡吧。”
劉慶天自覺眼皮有些發沉,微一點頭,便閉上了眼睛。
周榮琴替他蓋好被褥,俯首在他額上印下一吻,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方才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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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宗人府傳出劉慶天畏罪自盡的消息。
由於他“自盡”之前已經認罪畫押,此案到此也沒什麼好爭議的了。
宗人府內知情的幾人卻閉口不言,隻因劉慶天的屍體上並無任何傷痕,也非服毒身亡,且一大早被人發現屍身之時,他臉上的神情異常的安詳。完全沒有掙紮過的跡象。
而這些,都是不能對外宣揚的。
畏罪自盡是最好的說辭。
消息傳到蘇府之時,蘇葵立即動身去了劉府。
劉嚴霸還未有下葬,停放在靈堂之中。
偌大的靈堂之中隻周榮琴隻身一人披麻戴孝的跪在地上,往火盆裏投著紙錢,頭垂的極低,看不清神情。
淨葭急慌慌的跑了過來,“少奶奶,宗人府裏傳出信兒說少爺他——自盡了!”
“我知道。”她輕聲的答道。
淨葭敏[gǎn]的注意道她說的不是“我知道了”,而是“我知道”。好像是早早就料到了一樣。
周榮琴昨夜出府不讓她跟著,難道跟這件事情有什麼關聯嗎?
還有,周榮琴昨天交待買來的新鮮蛤蜊也不見了...
去年。劉慶天挨了劉嚴霸的鞭子,傷口發炎,周榮琴曾耳提命麵的交待她,有關劉慶天的膳食中切記不可沾染葷腥,尤其是蛤蜊牡蠣等。更是碰也不能碰一下,因為有傳言稱:皮肉傷,飲蠣湯,可致炎症,重者必死。
淨葭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看著周榮琴的側臉。覺得周身有一種難言的恐懼感向著她席卷而來,臉色有些發白。
良久,周榮琴才站起身來。看著她道:“淨葭,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你卻一直沒能跟著我過上什麼好日子,如今想來,很對不住你。”
淨葭紅著眼睛搖頭。“不,少奶奶...”
周榮琴溫和的一笑。似是幾年前的模樣,“齊伯的小兒子齊瑞與你年齡相當,人品相貌也都不錯,昨日我跟齊伯談了一談,他也有意促成這件好事——”
淨葭耳根一紅,“...我...奴婢還想伺候在少奶奶身邊。”
緊攥的雙手卻暴露了內心的激動。
周榮琴笑著搖頭:“別傻了,女大當嫁——我回房睡一會兒,你先考慮考慮。”
“是。”
淨葭在原地呆立了一刻鍾有餘,做出了決定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要守在周榮琴身邊。
如今老爺少爺都不在了,她怎能在這個時候離周榮琴而去?
“淨葭?”
不遠處傳來清泉般的聲音,淨葭循聲轉頭,見蘇葵正朝著她走過來,身後跟著提著幾大盒補品的堆心。
淨葭迎上去行禮,“蘇小姐。”
蘇葵抬手示意,“你家少奶奶呢?”
“少奶奶剛剛回房休息去了,奴婢帶蘇小姐過去。”
蘇葵頷首,“那走吧。”
三人行到周榮琴居住的院落前,卻見一個留守的下人都沒有。
淨葭眼皮一跳,加快了腳步走到臥房前,抬手敲了敲緊閉的房門:“少奶奶,少奶奶您在裏邊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