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更,蘇葵才從華顏宮裏走了出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她終究還是沒有答應華顏的請求。
即使心懷愧疚,但她還是不願眼睜睜的看著華顏以身犯險去國公島。
腦海中反複回響著華顏的那句‘我活不長了’,攪得她心神無法安靜下來。
“不可能的... ...”蘇葵壓抑住心中的繁雜,定定地自語道。
華顏沒病沒災的怎會就活不長了,興許無罙大師那一日休息的不好,發功的時候出了岔子也不一定,她還記得那日無罙大師的確沒能看得出她的未來。
就算華顏命中真的有此一劫,可若她好好的呆在宮裏橫豎都不會出什麼岔子,若真的叫她去了國公島。說不準這一劫便就在國公島靈驗了也未可知,畢竟若真的要拿安全指數來比較的話。宮裏顯然要比國公島安全太多了。
蘇葵自顧自的點著頭,是在心中拿定了主意這一次絕不能讓華顏胡來。
“小姐,公主她沒事兒吧?”堆心看向蘇葵,臉色有些擔憂。
就算她方才沒有聽到華顏啜泣的聲音,單看蘇葵的臉色和那守在殿外的禦林軍們也能叫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沒事。也不會有事的。”蘇葵搖頭,像是在告訴堆心,又像是在勸慰自己。
堆心聽得有些迷糊,但見蘇葵無意多說也就不敢再問。
有陣陣花香撲鼻而來,帶著緩解神經的清香。
蘇葵這才恍然已是來到了禦花園中。
兩側各處燈台上點放著琉璃宮燈,在夜色中散發著柔和的光亮,一陣弱風傾過,各色奇花微動。
一個轉角之後。有女子嬌柔的聲音隱約不清的傳入蘇葵主仆二人的耳中。
堆心倒是難得的眼尖了一回,輕聲地道,“小姐,是陛下。”
蘇葵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果見右前方蜿蜒的小徑上有幾道人影正朝著她們的方向移來。
慕冬背著手走在前頭,一身金黃色的龍袍分外顯眼,深刻的五官在夜色中更顯冷情,身側跟著一名提燈的小黃門。
而他身後的女子竟是在賞花宴上蘇葵見過的丁元香。她時而抬頭望向前麵的慕冬,不知在說些什麼,臉上帶著安靜而淡然的笑意。看不出一絲拘泥。
蘇葵略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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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明水浣在內,她還從沒見過哪個女子可以以這麼自然的姿態跟慕冬相處。
慕冬似有所感的抬頭,對上了她的視線。
蘇葵下意識的垂下了頭。
“陛下?”丁元香見他沒有回音,抬頭喚道,卻見他視線定在前方不遠處。
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丁元香眼神一閃。聲音似驚喜,“咿?那不是蘇小姐嗎?”
“嗯。”慕冬應了一聲。
“見過殿...”
“參見陛下。”堆心一愣,抬頭望向前方的蘇葵。
蘇葵習慣性地話到嘴邊聽堆心見禮的話,才恍然想起他已非太子,臉色窘迫的一紅,她忙去改口,“參見陛下,陛下萬福。”
“免禮。”將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懊悔看在眼裏,慕冬嘴角似有笑意。
“謝陛下。”
“怎還沒回府去。”
賞花宴似早已結束了。
蘇葵略一猶豫,還是如實答道:“方才去了公主那裏一趟,耽擱了些時辰——”
慕冬聞聽眼神微動,“她近來情緒不穩,我這麼做是想讓她靜下心來。”
蘇葵抬頭看他,想他應是猜到了華顏同她說了什麼。
她會意一笑,“陛下放心。”
慕冬微一頷首——這個小東西,雖是偶會犯迷糊,但多數時間還是極其善解人意的,不需他多說,便懂他的意思。
“若是得閑,便多來陪一陪她。”
“是。”
即使慕冬不說,她也一定會的。
慕冬轉頭吩咐道,“小順子,送蘇小姐出宮。”
“奴才遵命。”那小黃門躬身應下,走到蘇葵麵前行了個禮。
蘇葵在心裏苦笑了一聲——這宮裏她來了多少回了,哪裏還用得著人來領路。
可也知慕冬做事向來都是不容拒絕的,便辭道:“那臣女告退了。”
“蘇小姐慢走。”在蘇葵經過丁元香身旁之際,她出聲道。
蘇葵腳步一滯,對丁元香微一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待蘇葵走的遠了,慕冬這才提步而行。
“陛下像是同蘇二小姐相當熟識?”丁元香帶著笑意,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眼底卻是藏著濃厚的疑惑,來王城雖隻三兩天的時間,但她已是將來參見賞花宴的小姐們的大概背景都了解了一番,對蘇葵並未上心,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關於她同六王爺那段廢棄的婚約的傳言。
可今日一見,這個蘇家小姐好似並非她原先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丁元香這邊已是轉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