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堯之話罷,神色帶些淩然,大有一種‘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的氣勢。
彩禮已由人送至明府,婚期就定在下個月。很倉促。
消息傳出當日,天衣坊便有人上了門兒,為明水浣量身製定嫁衣。
整個過程,明水浣臉上全無喜色。
夜幕深沉而寥落,添墨會中卻熱鬧非凡。
是又到了一月一次的競賣會。
蘇葵被白泠泠和史紅藥強拉著過來湊了熱鬧。
她本是不想來湊這個熱鬧的,畢竟她對這些詩詞名畫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研究,也無甚興趣,可白泠泠言語之間透露是想借此將她的未婚夫帶給她和史紅藥見一見。
蘇葵這才答應了下來。
等她過來的時候。史紅藥早早等在了訂好的二樓包廂裏頭,同行的除了一個丫鬟之外還有馬瓊。
蘇葵稍稍一滯,隨後便心領神會了——合著今日是個未婚夫晤麵大會。
昔日的王城第一才女,第一美人明水浣也名花有主了,小紅的孩子都這麼大了,垂絲也找了個好歸宿,就連堆心都跟蘇霄又近了一步,昨日堆心那丫頭還在偷偷地繡男子所用的荷包,還拐彎抹角地問她雲霄二字該怎麼寫。
想到了這些。蘇葵總算理解了蘇老爹的心境。
等白泠泠和黎秋明相攜而來的時候,恰恰趕上第一件競品被呈上來。
“怎現在才來?”史紅藥抬頭看向白泠泠,開口問道。
不待白泠泠解釋。她身側那身穿藏青色衣袍的溫雅男子便開了口。“是在下臨時有事耽擱了,讓諸位久等了。”
史紅藥見此,調笑道:“喲,阿葵你快看看,這是不是叫做護短?”
“你——整日口無遮攔的,沒個正經。”白泠泠嗔了她一眼。坐在了蘇葵身側。
黎秋明一笑,毫不介懷。
“想必這位便是黎大人吧,久仰大名——”馬瓊朝著他一拱手,示意丫鬟倒酒。
黎秋明一進來便猜出了他的身份,笑著搖頭道:“馬兄言重了。不必如此見外,喊我秋明就是。”
馬瓊本就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聽他這麼說倒也爽快,“好,秋明!初次見麵,我敬你一杯。”
他這邊剛舉起酒杯,便被史紅藥伸手攔下。
“哪裏有你們這樣的,今日咱們好不容易聚一次,第一杯酒應當一起喝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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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瓊無奈地一笑,“好,你說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蘇葵和白泠泠對看了一眼,無言而笑。
“得想個祝酒詞吧?”史紅藥舉起了酒杯,看向幾人道。
蘇葵眼睛一眯,笑的有些討打:“有情人終成眷屬?”
史紅藥麵上一紅,瞪著她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蘇葵一臉無辜地反問,“我怎麼不好好說話了?”
“那就由我起個體麵的祝酒詞罷了——”馬瓊眼中含笑,“那就願咱們大衛國繁榮昌盛,國順民安。”
黎秋明也舉了杯,“好!”
眾人皆一飲而盡。
這邊的包廂裏蘇葵一行人輕聲地聊著話,時而透過珠簾望向樓下的情形,討論上幾句。
大堂裏叫價聲不斷。
而二樓另間包廂裏,卻是截然不同的氣氛。
男子始終不語,隻一杯接著一杯的吞咽著酒水。
而坐在他正對麵的竟是即將遠嫁的明水浣。
洐王再次準備倒酒之時,卻被一隻白玉般的纖手按住了酒壺。
“四哥——”明水浣聲音有些不忍,“別再喝了。”
洐王聞言抬頭,醉意極甚,就連平時流光含笑的一雙桃花眼中都布滿了血絲。
“為什麼?”他攥住明水浣的手,出聲似質問。
“婚姻之名,媒妁之言。”明水浣將頭轉到一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洐王眼中閃現一縷希望的光芒,將她的手握的更緊,“你根本不想嫁過去,對不對?我可以去跟皇弟求情,這場婚事可以作廢!”
他一提到‘皇弟’二字,明水浣的神色便頓時變冷,將他的手推下,明水浣抬起頭望著他道:“不可能的——我絕不能做一個不孝女。”
洐王沉默了良久。
“哈哈哈......”
“四哥——”
“是我想太多了,你從來都未曾喜歡過我。又怎會肯為了我而違背你父親...”洐王笑著搖頭,“若是換做五弟來挽留你,你定會不顧一切的留下。”
明水浣口氣稍滯,“以前是年少不懂事罷了,四哥不要再提。”
“水浣,你瞞不住我。”洐王輕笑了幾聲:“五弟他是什麼人,我也清楚——那日你從母妃那裏離開去了哪兒?”
明水浣沒有答話。
“你不說我也知道。”洐王又仰頭飲盡一整杯刺喉的酒,“你可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