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何人攔路!”車夫朝著那馬上黑影高聲喝道。
馬上少年起身一躍,跳下了馬來。
“煩請車中的姑娘出來一見。”
這話聽得蘇葵幾人一頭霧水,向珍珠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認得這麼一個人,縱然是沒見麵容,但端聽這聲音她便可確定。她從未遇見過這樣一個人。
這聲音,有著一種超乎尋常的至冷之感。
同慕冬的漠然不同,這似是從最陰冷的角落中走出來的人才能有的聲音。
“放肆!”
車夫冷聲喝道,“車裏的人豈是你想見便能見的,我勸你速速離去!”
蘇葵這時也的確感覺的出這來人是沒有惡意的,可張口就要見她們,莫不是認錯了人了?
車夫眼見少年無視他的話。一步步的靠近了馬車,噌地拔出了腰間的軟劍來。“既然你執意冒犯,也休怪我不客氣了!”
蘇葵聽得這聲拔劍的聲音心髒便是一縮。
“且慢!”她出聲製止道。
她不怕事但也不想平白去惹禍端。
聽棋聽出她的意思,將馬車門推開,彎身跳了下去。
少年人見下來的是位丫鬟打扮的模樣,仍舊隻是定定的盯著馬車。
聽棋對著車夫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可硬碰硬。
又朝著少年道:“這位公子想必是誤會了,我家主人並不識得公子——”
“認不認得,見了便知道了。”
少年沒得商量的口氣讓聽棋不由皺眉。
見他徑直朝著馬車走來,聽棋伸出雙臂攔在他前麵,臉色也再不如方才的平和。
向珍珠也沉了臉。“這人怎好說歹說也不聽勸,還跟他廢什麼話,如此蠻橫囂張,我倒要看看他有多高的本領!”░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說罷,便“嘭”的一腳踹開了馬車的門跳了下去。
蘇葵看她這副要大打出手的架勢。想攔卻也來不及,慌地起身也跟著下了馬車去。
“小姐...”堆心對這少年陰冷的氣息忌憚無比,見蘇葵也下去,不由擔憂地喚了一聲,一咬下唇,強自克製住發顫的雙腿,她也隨著出了馬車。
“你亂放箭在先,後又攔我們的車,居心何在!”向珍珠衝道,相當豪氣地將聽棋撥到一側,站在少年人的眼前,一副要動手我奉陪到底的表情。
那少年卻似沒瞧見麵前站著個人,一瞬不瞬的望著自馬車中出來的蘇葵,看似波瀾不驚的臉上,眼底的翻湧卻猶如驚濤巨浪,隨時都要決堤奔湧而出。
“珍珠。”蘇葵走到向珍珠身旁,對她微一搖頭。
“是他現在不讓咱們走!”向珍珠卻不依不饒,“又不是我先挑的事!”
蘇葵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適才看向眼前兩步遠的少年,道:“想必公子當真誤會了,車中就我們幾人。”
少年忽又提了一步。
目光緊緊地鎖在蘇葵臉上,洌洌的眸中暗潮掀動。
這種目光讓蘇葵心中無端一慌,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不認識我了嗎。”
他還這麼清晰的記得她。
“你定是認錯人了。”蘇葵一皺眉,道:“我與公子素未謀麵,更是頭次來汴州。”
她話音還沒落,便見眼前的少年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移到了她麵前,她尚且未反應過來,左手便落入了一個冰涼的手心中去。
她一驚,便要抽手,卻聽他道:“...兩年前,西山墓園,忘了嗎?”
少年望著她手心中的殷紅印記,隻覺得一顆心塵埃落定。
蘇葵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一個身影,和尚且帶著一絲稚色的臉龐。
可短短兩年多的時間,一個人怎會轉變如此之大!
渾身洋溢著一種烈烈的煞氣。
冰冷的眸光看不出一絲內心的想法。
蘇葵將手抽離,下意識的不敢同他靠近,邊後退著邊道:“你,你是——”
她說到一半,方意識到自己不知他的姓名,便道:“是那個受傷後得了溫病的孩子...?”
眾人聞言大有絕倒之勢。
怎聽起來就這麼別扭?
孩子——
少年人即刻是一頭的黑線,她是比自己年紀大還是怎地?
她對自己的印象就是,受傷,溫病,還有孩子?怎就覺得一點好的都沒有...
這話一說出來蘇葵也覺有些不妥,雖然那時的少年在自己眼中的確也就是個半大孩子...
幾人聞言也鬆口氣——看來這少年真不是來找事的。
此時。前後同時響起了馬蹄聲。
後方的是緊追而來的秦連。
前方則是見蘇葵一行人遲遲未回,慕冬派來探看的四名侍衛。
秦連先到了一步。
蘇葵一眼便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