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葵身形一怔,視線頓時模糊了起來。
沒用,都沒用……
原來隻需要聽到他的聲音,一切都會頓時瓦解。
“誰給你的膽子躲著我!”
蘇葵被他憤怒的聲音驚的一抖。
他從沒這樣過,他從不會將自己的憤怒以如此明顯的口氣表露出來。
“回答我!”
他幾近質問般。
他甚至想問一問她究竟有沒有心,究竟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
她知不知道這些年來他是怎樣活下來的……
“……陛下已有妻兒,又何苦再來打攪我的生活?”蘇葵盡量將聲音壓的平靜一些。“我又哪裏來的理由去打擾陛下的生活。”
“請陛下就當以前的蘇葵已經死了——”
她說什麼?
慕冬氣極反笑。
她要他當做她已經死了?
慕冬聞言雙手緊握成圈,隻覺得心口處被她這疏冷的口氣生生戳了一個大洞,鮮血淋漓。
她到底為什麼能夠說出如此狠心決絕的話來……
“你說過讓我信你,我信了,這麼多年我都信了!”慕冬驀然提高了聲音,眼中似翻湧的驚濤駭浪,“可你怎能不信我!你就如此厭惡我,連你活著的消息都不屑於告訴我?”
這個自私到了極點的女人!
蘇葵猛然地轉回了身來。
手中的傘不防之下被一陣山風卷走。幾起幾落。
她紅著一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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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你?你娶了我最好的姐妹現在要我信你?你他媽連孩子都有了還讓我信你!見鬼去吧!”她近乎是吼著說出了這句話來,激動的險些都要站不穩。
話說出來之後,卻是連她自己都錯愕萬分。
這才是,她心裏真正想說的話嗎?
這些時日以來,沒有一天不在說服自己,告訴自己沒有理由埋怨他,沒有資格要求他在明知她已經不在人世的情況下。身邊一個女子也沒有……
可她終究還是在意的,終究還是在怨恨他的。
恨他這麼快便忘記了對她的承諾……
“所以我們之間早就扯平了。”蘇葵將目光錯開,狀似平靜地道:“你既忘了我,又有什麼理由來強迫我必須還心心念念對你永不相忘?縱然你貴為天子,也沒有這個權利。”
你忘了我,我便忘了你——試著,忘記你。
“誰告訴你我忘了……你到底有沒有看清楚過我的心意?”
他聲音漸漸低下來。一步步的朝著蘇葵走去,潔白的衣袍上濺上了泥濘。
他眼中是再不掩飾的情意,和鋪天蓋地的患得患失。
蘇葵就這麼看著他走來,腳下似被定住,完全移不得半步,傾盆大雨似已消聲,周遭的景物也都不複存在。
全世界,隻剩下那麼一個他。
“究竟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相信,你盡管說,我去做。”慕冬望著她說道。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對人說出這句話。
他是真的怕極了。
什麼尊嚴,什麼威儀,跟失去她比起來再沒什麼可以令他這麼害怕了……
說什麼,他都不可能再讓她離開。
“你不喜歡宮裏的生活,沒關係,皇位遲早也是讓給別人坐,我可以不要。”他又走近幾步。
“隻要你可以留在我身邊。”他說著,口氣都有些顫唞起來。
蘇葵淚水應聲而落。
慕冬望入她的眼中。看到那裏麵是自己的倒影,片刻之後,他顫顫地伸出雙臂,在近了她肩膀之後。驀然將她擁入懷中。
這是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奢望……
懷中的身體在輕顫。
他將她擁得更緊了一些,啞聲道:“你說什麼都可以,我什麼都可以去做……所以,能不能不要再試探你有多重要了?”
蘇葵猶豫半天,勉強找回了一絲理智,道:“可你已是有婦之夫……”
“她已經回大漠了。在知道你還活著之前——”
她大抵是看清楚了心中的人到底是誰。
蘇葵一怔,又問道:“那,孩子呢?”
慕冬這才記起她方才說的什麼‘孩子都有了’,現在聽她又提起,不由皺眉問道:“什麼孩子?”
“你和珍珠的孩子啊……”
慕冬哭笑不得,“我同她怎會有孩子?”
她都是從哪裏聽來的?等回去他一定要把造謠之人揪出來,碎屍萬段。
蘇葵聞言也是一愣,他這意思,是說他跟向珍珠是……清白的?
可那天她真的聽到了孩子的聲音,在向珍珠的步攆裏。
“就是去年八月初七,你們乘攆出城……分明有個孩子。”
慕冬想了半天,才歎了口氣,道:“那是洐王的女兒……”
這麼多年下來,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