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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3節(2 / 2)

這人……這人的語氣……怎麼這麼……

他還在目瞪口呆,風勁節已是臉帶寒霜,回了頭望何秀姐:“你與他是什麼時候成的夫妻。在一起多久了?你們成親之前,他的飲食起居如何。成親之後,又是如何?”

何秀姐被他這凶狠的樣子嚇得發抖。她與盧東籬在一起的時間嚴格來說,隻有半年。可這話說出來,兩人夫妻相稱,外加剛出生一個小孩的事,就扯不清了。

呆了一會兒,她才結結巴巴道:“我們成親後就在一起了。他以前的事,我不知道。隻是自成了親後,他的衣食起居,都是我打理照顧的。雖……雖然不算好,但是我已經盡力了。就是這幾個月,我們到處漂泊,我也……我也沒有讓他在衣食上受過委屈慢待,我……”

風勁節長歎一聲,忽然站了起來,對她深深行了大禮:“夫人,多謝你救他一命。”

何秀姐連忙側了身避開,低了頭,雙手抓著自己的衣襟揉搓,竟是呐呐地說不出話來。她一個莊戶人家的女兒,怎麼敢被稱夫人。這一禮她更是受不起,明明是大哥救了她母子二人的性命。就是現在也仍然是她在拖累他,這個謝字,她真的當不起。

盧東籬忽然站起來,伸手指指何秀姐,再指指外頭的灶具,又複指指剛被何秀姐掛起來的魚和肉。

何秀姐回過神來:“先生請您給我當家的看病,我這就去做飯,晚上您一定要留下一起吃啊!”

說完,她便急急忙忙拿了魚肉,到外頭忙活去了。

盧東籬這才伸指,徐徐在桌上劃出三個字:“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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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勁節怔怔望了他一會,才苦笑出聲:“我還能是誰呢?盧東籬!”

被一語叫破身份,盧東籬的神色也沒有什麼變化。一個混吃等死的瞎子啞巴。區區落魄殘疾之人,哪裏有資格得來異人的關注。隻有那個該死而沒有死的盧東籬,才會引來這種無端的是非。他唯一不確定的。隻是這個力量驚人且過於熱情的郎中。是來自哪一方的勢力。

“我曾欠過一個人的人情,答應替那人做一件事以為報償。我領著商隊,多年在定遠關外奔走行商,為的就是萬一定遠關中有變,可以及時替他接應一個人。終於有一天,定遠關出了驚天大變,一將一帥先後被殺,而我苦苦等了數月。卻等不到那個原本安排好由我接應的人!你害得我不得不數年奔波,四處尋訪,吃盡苦頭,盧東籬,盧大人。盧帥,你倒是說說,我是誰?”

風勁節無比鬱悶。他本來倒是想過要來個一不做二不休,單刀直入,可是現在,他哪裏還敢和盧東籬坦白。盧東籬的身體已經是千瘡百孔,隱患重重,以前盧東籬跟著他練氣,身體底子紮得很好,可是現在根基也已經被傷得透了。到現在他還沒有倒下,還沒有發作出來,隻是因為近幾個月,他被何秀姐照顧得還好,所以還有那最後一根絲線。吊著沒有斷掉。如果沒有何秀姐,他毫不懷疑,盧東籬活不到他趕來的這一天。

現在他要是說穿了自己的身份,盧東籬不信還好。如果他信了,心頭再沒了掛念,這最後一口氣忽然間就這樣鬆了,他會怎麼樣?這個險,他不敢冒!

他更不敢冒充什麼敵對分子,用激將法去讓盧東籬警惕用心,讓他不能再死氣沉沉。給盧東籬把過脈後,任何激烈些的做法,他都不敢了。

盧東籬愣了一愣,緩緩在桌上劃出一行字來:潼城行商首領曲道遠?

風勁節哼了一聲,算是認下了這個身份。除了冒充自己的手下,他還能怎麼辦?

盧東籬的臉上露出些許愧疚之色來。當年曲道遠以行商為名,暗負接應他之責的這件隱秘,除了他,也隻有王大寶,小刀,還有曲道遠自己知道。此人既然可以這般清楚地說明當年密事,不是曲道遠又還能是誰。自己天涯漂泊,刻意不去投靠,竟然反累得此人,多年尋訪,奔波勞碌……

風勁節知他心情,隻是冷笑一聲:“我欠的是風勁節的情,受的也是風勁節的委托。所以我這幾年餐風露宿,四海奔走,都是我活該,同你沒有什麼相幹。”

對於盧東籬的不聽話,他心裏也是頗有怨氣,此刻說話也便怒氣衝衝地,非常不客氣。

盧東籬身體一晃,竟是站立不住。隻得頹然坐下。方才因為不明對方來意,擔憂連累他人,而顯現出的那種銳利神采。又黯淡了下去。渺不可尋。

勁節,勁節。一直是他,悄然為他籌謀所有退路。竟然在他身死數年之後,他那些舊日的苦心安排,依舊不曾放棄過他。

風勁節歎息了一聲。

“如今,我已找到了你。你現在,還想做什麼?”

他凝視著他,一字字道:“你還要逃到什麼地方去?你還想逃多久?你是要風勁節繼續死不瞑目嗎?”

每問一句,盧東籬臉色便白上一分,到最後死不瞑目四字出口,盧東籬的神色已是一片慘然。

風勁節看他如此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