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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又有園藝工人架著折疊梯在這條路上修根須,聽說是因為聖誕節快到了,遊園辦的人要在樹上掛裝飾,嫌根須太長影響彩燈和掛件的效果。路麵上落滿了剪下來的根須,一團團黑乎乎的小枯條堆著,像極了女人的頭發。
何誌華說看著這些枯須就覺得毛骨悚然,真不明白學校幹嘛要種這麼多榕樹,不停地催促我走快點。這一段路上的根須是剛剪下來的,還沒被清潔工掃走,園藝工人在前麵不遠處繼續修剪榕樹的根須,走過那裏時,我和何誌華都不由得抬頭去看了幾眼,巨大的剪刀起碼得有一米長了吧,那名園藝工人熟練地雙手使著剪刀把根須嚓嚓剪掉,整整齊齊,那技術真跟理發師有得一拚。
“師傅,你那剪刀得有好幾斤吧?”何誌成忘了剛才自己還嫌這裏晦氣,抬頭跟那園藝工人說,“這須子也挺硬的,要磨多快才能剪啊?”
那個園藝工人低下頭,看起來倒挺年輕的,頂多三十出頭。他說,“這麼大砣鐵呢,七八斤吧,不過剪這須子光磨得快也不行,還得拿好力道,使巧勁。”
說著,他又嚓嚓剪了幾刀須子,那些扯著感覺挺硬的須子就像是柔軟的頭發一樣,刷刷往下掉。
“剪榕樹須子比那些小灌木累多了,要一直抬著這大剪刀,”那園藝工人倒是挺愛聊,“力氣要大,下刀還要快,才能剪得幹淨……”
何誌華看上癮了,前前後後轉著看那師傅剪根須。那師傅看有人欣賞他的活兒,講得更是賣力,還仔細示範了幾次該怎麼剪。我對這個倒不怎麼感興趣,隻是覺得把須子剪短後這條路都顯亮堂點了,樹枝和樹葉也比平時看得清透。
等師傅把這棵樹的須子剪得差不多時,藏在樹上的某個東西露了出來。
“哎?師傅,那邊樹枝上一砣黑的,是什麼玩意兒啊?”
何誌華指著掛在樹枝上的那個東西說,“不會是誰的衣服還是床單被吹到樹上去了吧?”
在他指的方向上,樹枝之間有一大砣黑色的布料一樣的東西,看起來有些像裹起來的床單什麼的。園藝師傅往他指的地方看了看,“這樹長這麼密的須子,哪能掉到那種地方去。”
說著,園藝師傅就拿長長的大剪刀去挑那一團黑色的東西,撥弄了幾下後,那東西啪地落到了地上。我和何誌華過去看,是一個穿著黑色鬥篷,頭戴鬼麵具的塑料模特兒。
何誌華怪叫了一聲,扯著我的袖子說,“誰幹的這缺得事……”
“遊園辦。”
“啊?”
“恭喜你找到萬聖節最後一隻鬼,獎品是新款手機哦,不過是去年的。”
我一點都不驚訝,因為這個東西是我放上去的。
去年萬聖節,學校雖然沒有官方假期,不過學生會在沈情那王八蛋的帶領下,一致要求辦個深夜遊園活動。活動裏有個特殊節目,遊園會把五個扮成鬼的塑料模特藏在學校裏,找到這五隻鬼的同學會得到由沈情那土財主提供的新款手機。到頭來,那天也隻找到四個,剩下的一個始終沒有人找到。
這隻塑料模特是我放到樹上的,當時可費了我好大力氣爬樹呢。萬聖節過後遊園辦的人要回收,不過沈情說沒找到的那隻就放在原位,藏那鬼地方都有人發現的話,不管什麼時候找到,獎品照發。
何誌華皺了皺眉頭,“我不要了,去年為了去找這玩意兒,還遇上倒黴事,真晦氣。”
沒錯,去年堅持要半夜找“鬼”的就是這小子,也是他那時撿起了鄧霞的頭。回來後把爪子洗得發白,好幾天沒吃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