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子做成以後,蘇春就搬到上麵去住,終於不用住矮又小又黑暗的泥磚房了。
這天她躺在屋簷下,享受著風扇帶來的涼風,吃著冰鎮的西瓜。
一輛粉色的馬車,從對麵的山道跑過,看樣子是奔著腎寶丸來的。
就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帶來多大的買賣了。
如今啊,供不應求,腎寶丸在世麵上的價錢,一路上漲,甚至有錢也買不到。
粉色的馬車,來的是女人啊。
不久馬車出現在不遠處的小作坊,新廠還沒建成,大家隻能在作坊裏幹活。
蘇春不好奇來的是誰,繼續躺著。
需要她出麵,自然有人上來請她。
過了不久,就見二朵急匆匆跑來,氣喘籲籲的。
蘇春拍著躺椅,推給她一杯西瓜汁,“跑什麼呀,看把你累的,來的是誰,讓你這麼緊張。”
二朵喝口西瓜汁,冰冰涼涼的,一下子涼到了心,不那麼緊張了。
“來人,來人是鳳姐。”
蘇春一下子坐起來,兩手撐著扶手。“鳳姐?青樓裏的鳳姐?”
“對。”
“還真是稀客。”蘇春又躺下去,笑著搖著搖椅,“你讓她上來。”
“這個……”二朵不敢。
“以前你在青樓裏,歸她管,你自然得怕她。現在你出來了,屬於自由身,不必怕她。
且你看她今日,她是自己過來的。不是找中間人,也不是讓我進城去,是她自己過來的。說明她有求於我。
你大大方方過去,告訴她就說我讓她上來。”
二朵聽了也覺得有道理,咬著牙下去,跟鳳姐對上。
看著二朵離去的身影,瞧那搖晃的屁股,蘇春有些成就感。
二姐剛離開青樓的時候,人形枯槁,隻剩一把骨頭。
養了這些個月,不僅容光煥發,還長了風韻。
真是脫胎換骨啊!
從二朵那得到消息的鳳姐,本是不開心的。
但想到既然來到這裏了,不妨多走幾步,放低姿態,讓蘇春看到她的誠意。
鳳姐一出門,就見到了高出的宅子。
嶄新的宅子外,放著躺椅和桌子。像是有人在哪裏歇息。
鳳姐拾步往上,越走越近,越走越看得清晰。
那個膽子大的小丫頭,正用一雙看戲的眼神看她。
她自認不是個聰明的人,不能完全掩飾用意,被人看穿意圖,也是有的,但次數不多。
別人看穿,隻是尷尬,可從沒像今天這般難堪。
看穿她的人,不是什麼大人物,也不是買賣上的老狐狸,而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娃娃。
被她這般笑著,像是一巴巴往臉上扇。
臉上火辣辣的痛,心裏更是難受。
如果不是真有求於她,鳳姐都想掉頭走人。
“來了,請坐。”蘇春也不起來。
一旁的龜公要說話,卻被鳳姐攔下了。
對於蘇春的不禮貌,鳳姐隻能忍下。
“恭喜蘇小姐,您這是發了啊。”鳳姐說道。
“小本買賣,算不得發。別看外頭都在賣貨,其實我賺的不多。”
蘇春從一個小翁裏,舀出三杯西瓜汁,“大老遠的過來,大家也渴了,來喝點西瓜汁,涼快涼快。”
她再從另一個小翁裏舀出幾塊碎冰,均勻地放入杯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