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病魔的事結束,蘇春養了將近兩個月才走出長公主府。
這次是去參加英國公夫人的賞花宴,陸陽對自家娘子很上心,一聽說要弄宴席,他便買下一個院子,種滿了菊花,好讓夫人設宴招待客人。
“這裏的菊花要比大門那邊的要新奇一些,雖然不是很名貴,但勝在獨特。”
蘇春帶著秋菊,一路走一路看,越走越往後頭去。
“您不到前院去坐坐?那些勳爵夫人都想和你拉近乎呢。”秋菊說。
“有什麼好去的,這些牆頭草,見太子失利了就倒向舒王那邊,見舒王失利了才想著要捧好我。”
她見到了一朵好花,“秋菊,你去把這奪花摘給我。”
秋菊也見到了夫人喜歡的花,正要出去摘,就見到一人率先把花給摘下了。
“拜見舒王殿下。”
戴天明拿著三十六花瓣的粉籮秋菊過來,伸手遞給蘇春。
自己遞過去的花,她居然一點也不忌諱,還很爽快地接下了。
她是心大,還是藝高人膽大?
想起當年的蘇春,小小年紀的她,就敢說能幫下他,能助他一臂之力。那時候他就該知道,她不是小瞧的。
如果當初就答應她,自己現在是不是就站在大哥的位置上了?
“長公主好手段!”戴天明說。
“不是我好手段,是舒王你好手段。”她把菊花抬起來,“你瞧,你摘得多好,這嬌嫩的花瓣兒,也沒受一點兒的傷害。”
“不像我,長得那麼粗糙,卻一下子就被傷害到了。”蘇春哀怨地把菊花瓣給扯了,“可憐我這人兒,人到中年就和離了。”
見她眉頭緊蹙的樣子,看似很傷心,其實他知道,她都是裝的,她內心裏必定不是這樣。
但再怎麼好,也不會陽光燦爛,畢竟她說的都是事實。
而讓她變成這般的,正是他。
“長公主的意思是,讓本王賠你一個夫婿?”
蘇春把菊花鼻翼下聞聞,“何須你賠償,明年春闈本宮到皇榜下搶一個即可。說不定還能搶到新科狀元呢。”
前一刻還在苦悶不已,現在就眉開眼笑,她究竟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的?
這個女人真真假假,真叫人看不清。
也是要是能看清她,就不會在她這栽跟頭了。
戴天明自我苦笑。
“你好狠的心啊,一下子就把我的依仗給斬了。”
蘇春又摘了一朵菊花,不明所以地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呢。”
“以前本王依仗的都是父皇的喜愛,如今父皇厭惡了我母妃,連帶著也就厭惡了本王。好些本王提出的法子,都讓父皇給駁回了。
又有幾個好友,被父皇調派到外地去。如今本王在朝堂上,可謂是孤立無援。做官也沒什麼意思。不如飲酒作樂。”
戴天明自我嘲笑一番,讓人看出他壯誌難酬,心懷大誌卻難以施展。
蘇春卻是笑話他,“男子漢大丈夫,這點挫折有什麼。要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多謝公主的安慰,有了你的安慰,今後本王做事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