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不是我不相信你,這些事你給我點時間緩緩,當務之急,是你和外公必須停止一切計劃。”
這所謂的真相,扼殺了南胤所有的高傲,他的語氣,近乎卑微。
“你………”白彥秋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了,不應該幫助母後一起除掉南墨城,奪得江山,俯瞰眾生嗎?為何還要維護南墨城那個畜牲。”
“江山江山,你眼裏隻有江山,為了邊都摸不著的江山,你連命都不要了嗎?”
“你………”白彥秋迫使自己冷靜,她審視著南胤,總覺得奇怪。
南胤的性子,不應該這麼平靜,他………冷靜得不像她的兒子。
“孩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
南胤一時語塞,重生這種事情,比白彥秋嘴裏的事更荒唐。
而兩世為人,他居然有這麼多不知道的事情。
他能說嗎?說出來,白彥秋又可否會信。
“母妃,我知道,我無法勸你回頭,但你聽我說完,如果你還堅持,那孩兒就把這條命還給你。”
白彥秋給了他生命,他把命還給她,即使勸不動,他也不欠她什麼了吧。
窗外,公雞打鳴的聲音傳來,五更天了。
白彥秋扭頭了看了眼灰蒙的夜空,點頭。
南胤抿著唇,平複了許久的情緒,才開口。
“天胤朝一百三十八年十月二十五………”
白彥秋打斷南胤的話,“一百三十八年?今年才一百三十五年。”
“對,母後,您沒聽錯,就是一百三十八年,那天,宰相府從塞外來了個姑娘,叫啊婭,是您的侄女,也是外公孫女,她在宮裏住了三個月,我們互有好感,立她為太子妃。”
想到妻子的音容笑貌,南胤悲傷的情緒抑製不住。
說話的聲音,略帶著沙啞的鼻音,“成親第二年,啊婭給我生了個孩子,孩子五個月大的時候,也就是天胤一百四十年秋獵,您和外公謀反的證據被公諸於眾,後來的事,就算我不說,您也該知道是什麼結果。”
他說不出口,那些痛苦的回憶,壓得他喘不過氣。
“死了,你們都死了,啊婭,孩子,外公,所有的人都死了,死得很慘,而我,曆經百般磨難之後,還是逃不掉死亡的命運,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
“我重生了,回到了現在,一切都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可是,命運似乎很喜歡捉弄人,在我以為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老天和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白彥秋早就呆住了,她不想相信,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詭異之事。
但啊婭,她的侄女。
除了她和父親,沒人知道她的存在。
哪怕是她遠嫁的姐姐,都不知道她的女兒還活著。
那是她姐姐白彥月未婚先孕,生下的孩子。
孩子出生那一刻,宰相就告訴白彥月,孩子夭折了。
“母後,你信我嗎?”
不信也沒關係,隻要白彥秋願意收手。
淩新聽到這裏,沒再聽下去,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坤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