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呢?
隻剩一個他了?
也還是會如前世那般屍骨無存嗎?
罷了。
他已經沒有眷戀了。
整個回宮的路上,南墨城一句話也沒有說。
南晚煙更是懶得問,一路冷戰到底。
直到此時,南墨城停下馬,靜靜的看著南胤的背影。
南晚煙等了許久,南墨城都沒有說話,才忍不住指著南胤的背影問,“那不是你兒子嗎?”
南墨城低頭,她問的那麼自然,沒有一絲吃醋的情緒。
他的心情已經夠糟糕了,這會兒並不想理會這個潑婦。
“嗯。”南墨城淡淡的點頭,再次策馬狂奔。
經過南胤身邊的時候,依舊沒有停留。
隻從馬背上傳回一句話,“屍首你自己處理,回宮後來禦書房。”
南胤盈滿淚花的眸子看著南墨城遠去的背影,大顆大顆的淚水往下滴落。
守城的士兵都看著,很心疼太子。
南胤跪下,對著南墨城的背影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他知道,這已經是給父皇給他最大的仁慈了。
他什麼都不求了,能安葬好家人,就知足了。
南胤起身,對守城士兵吩咐,“來人,把屍首放下來,送回白府。”
“是,太子殿下請稍等,屬下這就去。”
剛剛皇上的話他們都聽見了,對南胤的命令也不敢違抗。
白府在白彥秋自殺那晚就封了,白禮賢的身體更是當晚就被南墨城命人燒了。
骨灰就散在京城的街道上,任人踩踏。
挫骨揚灰,永不超生,這是南墨城給世人的警告。
守衛放下屍首,找了倆馬車,同南胤一起把屍首送回了白府。
白府門口,南胤駐足不前。
“你回去吧,辛苦了。”
守衛一驚,忙跪地磕頭,“太子殿下折煞屬下了,屬下不敢。”
“我已經不是什麼太子了,待罪之身而已。”南胤苦笑著說。
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那麼多愁善感。
明明曾經的自己是那樣的鐵血手腕,隻為報仇而來。
“太子殿下。”守衛不知道說啥,他隻是個小兵,人微言輕。
“殿下,皇上一天沒有下令,您就還是太子。”
他也好像隻會說這個了,宮變那麼大的事,他不敢隨便品頭論足。
“嗯,退下吧。”
“是。”
守衛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看著南胤撕掉封條,親自把白彥秋背進了府內,再出來把白禮賢的頭也請進去之後才離開的。
白府正廳,亂得一塌糊塗。
家被抄了,人也死了,空蕩蕩的,格外荒涼。
“去買些香燭元寶回來。”南胤沒抬頭,對著空氣說。
空氣裏很安靜,沒人回答他。
隻是過了不久,有人提著大堆的香燭元寶進來了。
“殿下,東西買來了。”
“嗯。”
南胤拿過東西,人再次消失不見,南胤唇角都是諷刺的笑。
這是白彥秋的死士,忠於的,卻是白禮賢。
那天若不是他,他也不可能那麼容易被白禮賢關到冷宮去。
死士就是死士,隻服從命令,沒有心的。
事到如今,空古餘恨的人,也隻有他一個。
“啊婭,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