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來人點了個頭,淩新禮貌的打招呼,“祭司大人。”
“嗯。”
來人正是大祭司,南墨城的師傅,楚行。
楚行回了淩新一個微笑,淩新對著南墨城道:“皇上,屬下告退。”
“去吧。”
得到南墨城點頭,淩新化成一陣風火速消失。
南墨城望著對麵的老人,臉上淡定,心情卻很是複雜。
他之所以急著走,就是擔心碰到楚行。
同樣生活在京城,在宮裏,他們卻兩三年沒有見過了。
“師傅。”
簡單的兩個字,喊出來卻像有一半卡在喉嚨裏一樣,生硬的沙啞。
“嗯,城兒也來了。”楚行倒是很自然,對南墨城的僵硬似乎沒有察覺。
“朕找渺渺有些事,師傅,師弟如何了?”
楚行搖頭,“還是那樣,心死如灰,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為師先看看絕命,再到密林深處去看看,九星花快開了,有了九星花,才能恢複他的奇經八脈。”
“那……師傅請。”南墨城側身讓開路。
離開密林這麼多年,他仍然不知道怎麼和楚行相處。
楚行也了解他的性子,這些年,他都盡量不出現在他麵前。
越過南墨城,楚行往密林而去。
南墨城在原地站了許久,才抬步往出口去。
原本打算下午去找青琉夜和千離殤的,因為和楚行的遇見,南墨城也沒了心情。
回了淵政殿,南晚煙還沒醒。
南墨城靜靜的看了一會,去了後花園的涼亭裏,躺在美人榻上假寐。
鼻尖飄過荷花的清香,耳邊響動著細微的流水聲,頭頂的陽光灑在身上,溫暖,舒適。
漸漸的,南墨城睡著了。
夢裏,好像過了很久很久,又好像隻是發生在昨日。
那個深冬的夜晚,難得一見的月明星稀。
他被那個太監揩油之後,心情煩悶,跑到了護城河邊上。
冰冷的涼風吹打在臉上,穿透他單薄的褻衣,刺骨的寒冷。
上遊飄下來一個麻袋,麻袋在動,一看就是裝著人。
少年不知事的他,還不懂深宮的陰暗。
救人心切,他將麻袋拖上了岸。
打開一看,竟是平日裏欺負他最厲害的一個皇子,也是皇後所出的八皇子。
身份比起他這種母妃出身商賈的皇子,要尊貴得太多。
他嚇壞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八皇子已經死了,麻袋裏的蠕動,是鑽進去的魚群。
心亂得不知所措,驚慌之下,他隻能將麻袋綁好,再次扔下河裏。
就是那一瞬間,一個從天而降的侍衛跳下去,將麻袋重新撈起來。
他再回頭,就看到讓他懼怕到骨子裏的父皇,那張陰沉得能滴出墨的臉。
明明八皇子早就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不是他殺的。
父皇就是一口咬定是他所為,隻為了給當時權勢滔天的皇後娘家一個交代,就讓他背了黑鍋。
那一夜,南墨城親眼看著,母妃被亂棍打死。
罪名是教子無方,縱子行凶,殘害手足。
他看著母妃死在亂棍之下,屍體被丟棄到城外的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