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兒。
比起袁豈來,我確實黑得夠徹底。
我沉浸在新聞裏虛無的假象中,弟弟卻無比遺憾地告訴我,他為了與我們同行去大隊(他豔陽天不能現身),因此又花費了一次特異功能。
本來我是很在乎這特異功能的使用方式,應該都用給我啊!可是,姐姐我現在心情好,這件事也就算了。我親自前往去看望了袁豈,算是節約了一次特異功能的使用次數吧。
想想袁豈,我的內心就滿滿的。至於是什麼填滿了心胸,我也不清楚。就是高興。
“他比上次黝黑了些。”我回想道。
“黑皮膚可不好看。”袁駒突然冒出一句。
我瞪了天花板一眼:“誰說的,黑色是健康膚色。你不知道國外現在還非常流行‘美黑素’呢,跟我們的‘美白霜’有一拚!我這麼白,他黑黑的,以後生了孩子就像……”
“斑馬,或者熊貓。”
我抓起正投朝著聲音的方向擲過去,“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我才沒工夫跟他鬥嘴,我還要繼續回憶呢,“今天他抓起了我的手,他的掌紋我現在都記得。”我甜蜜地聞了聞手心。
袁駒惡心地一暈,“都快三十的姑娘了還思春,簡直不怕丟人。”
“我有什麼好丟人的,我現在可是說給鬼聽!”這句話一說完,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回頭去看袁駒。
他表情上有些淡淡的難過神色,我連忙去扶他,“哎呀,姐姐就是一時嘴快,你別上心啊!”
他順勢摟住我的臂膀,“如果對你說的話都要生氣傷心的話,那這人都沒法兒做了。你那麼毒舌……”
我理虧,我不跟你計較。
“姐啊,陪爸媽出去溜達溜達吧。”袁駒眼神裏滿是哀傷。
確實,爸媽這段時間負擔太重了,我擔心他們受不了壓力。出去走走也確實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就怕爸媽不去。”我為難。
“放心吧,回去的!”袁駒信誓旦旦。
“你該不會用超能力吧?”
“超能力又不能控製人的心。”他學著我的白眼兒,活學活用。
“那超能力能窺探內心不?你今天怎麼讀懂了我的心?”
“肯定不能窺探啊!不過你當時那犯花癡的眼神兒啊……嘖嘖,要是被記者拍到了,又要被網友罵——不尊重烈士。”
切……還以為可以窺探內心呢……那樣的話,我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知道袁豈內心的想法了,那這樣就可以幫助我快速跟他在一起呀!
一想到這茬兒,我內心的那個歡樂啊,無以言表。
如袁駒所料,爸媽答應去濱江路轉轉。
一行人出門前,媽媽突然叫住我,讓我給客廳裏弟弟的遺像拜拜,我照做了。
我起身時,看到袁駒在給媽媽理紛亂的鬢發,可是沒有奏效,一次又一次的撲空。
我趕緊去幫媽把頭發捋了捋。
突然的,媽抓住了我的手,驚慌地轉身喊道:“駒兒?”
一看是我,那眼底深處的失落難以言喻,是鴆毒啊,將會在她每一個午夜夢回時,每一次興高采烈時,每一回佳節重逢時滲入她的骨髓,吞噬她的健康。
她的後半生都會時常恍惚她的駒兒還在人世,可是她每一回的失落就要揪幹她所有的熱忱,讓她鬱鬱寡歡,黯然神傷,直到生命的盡頭。
我的眼眶溼潤了。
“老婆子在說啥呢?”爸爸帶著嗬責的語調道。
媽尋尋覓覓的眼神兒在我身旁打轉兒,她想捕捉的是袁駒,我知道。
“我剛才明明聽到了風裏有駒兒的聲音,聞到他枕頭上那個同樣的氣味兒啊?!”媽恍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