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那年同一個月裏,《邊江晚間》就銷聲匿跡了。”
“停刊?”
“對。而且編輯們都用的筆名,幾乎難覓蹤影。而當時的那個追蹤記者也是實習期的,後來被‘流放’了,到了很遠的地方去任職了。我再去找也沒找到,據說轉行下海經商了。”袁豈道。
我歎氣,權貴竟然濫用職權於此。
“但是,當時報紙上還刊登了一則小花邊新聞,講的是“以村民家的牛在江邊飲水而中毒死亡,村民鬧到了當地(邊江區)的派出所,大鬧派出所。”
袁豈說完這句話,朝我笑了笑。
我知道這是他今天想表達的重點。
“這個人就是我們今天要去見的‘陳某’,當年他在江邊飲牛,而牛卻因為中毒而亡。你試想一下,喝了江邊的水,一頭牛居然中毒身亡了……但是《邊江新聞》上卻刊登的是:村民吳某家的牛難產而亡卻大鬧派出所。”
我點頭表示明白。受王剛操控的《邊江新聞》報道的消息與王剛一點兒關係都扯不上,但是實際上卻是因為王剛化工廠內排放的□□毒素致使牛飲水身亡。
□□為劇毒,殺死一頭牛不在話下。
“那麼周遭應該有很多的動物飲水後遭殃的啊……”我問道。
袁豈搖頭,“均無記載,但是我做了邊江區人口癌症發病率的調查,以及片區新生嬰兒的‘畸胎率’。”
“畸胎?”
“對!”袁豈狠狠地道,“自來水廠處理後,毒性減弱,人喝了或許毒素隻是慢慢累積,但是母體卻是將毒素積到了嬰兒的軀體內,那麼生下‘畸胎’的比重就大了。”
我驚愕不已,“你為什麼想到了‘畸胎’這一點?”
“我舅父,不,王剛那個狗X種經常給邊江區的婦幼保健丫院捐款,我當年以為他是善人……”袁豈說這句話時,語氣狠毒,眼睛裏似乎能擰出血來。
我為人性的醜惡感到惶恐。突然間,我更為堅定了我尋求真相的態度,不是為了袁駒,而是為了一種信念。袁駒保護市民葬身火海,而我絕不能在知道事態炎涼之後躲避起來,悶不做聲。我要站出來,帶著袁駒的精神。
而這時,醫院裏麵傳來了噩耗,曾屹還剩最後大概一個小時的生命體征。
喚醒
我和袁豈分道行動,我駛他的車,他步行至死牛的那個陳某家,一探究竟。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袁駒已經等在了那裏。
“現在的情況如何了?”我奔跑疾速,以至於吸入了大量的冷空氣,胸腔起伏間帶來劇痛。
袁駒微閉了一下眼睛,我就明白了,希望渺茫。
這時候有醫生出來,我連忙追問,醫生回答簡潔:“瞳孔對光的反射現象消失了。目前的呼吸憑供氧機……”
我的心裏突然間慌亂了,我甚至想給袁豈打電話,因為在我的心中,他更有決策力。可是此刻我連拿電話的手都在顫唞了,根本無法撥號。
“姐……”袁駒低呼我。
“嗯。”我慌亂無主,此刻袁駒在我身邊就是我的依靠,我抬手抓住了他的臂膀,雖然他已經透明得幾近消失,我的手也因而撲空。
我六神無主,淚眼婆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上次你問我的問題,你說怎樣讓他蘇醒。”他說得沉穩,每一個字都力道鏗鏘,每一個顫音的罅隙裏都隱匿著決絕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