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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嗎?』我移動兩步,走到她身旁,彎下`身接著說:
『厲害的畫家,畫風時,會讓人聽到呼呼的聲音;
畫雨時,會讓人聽到嘩啦啦的聲音;
而畫閃電時,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摀住耳朵。』
小莉沒反應,我又繼續說:『而更厲害的畫家,畫風時,會讓人……』
話還沒說完,小莉突然站起身,一溜煙跑掉了。
然後我聽到狗的吠叫聲,不是來自小莉的畫,而是來自草皮的那端。
珂雪射出悲傷這枝箭後的一個月,我又開始繼續寫《亦恕與珂雪》。
自從禮嫣和珂雪離開後,我原本已經停筆;
但現在覺得,我一定要往下寫、不斷地寫,才會化解心中的悲傷。
寫到〈悲傷〉這個章節時,我不斷聽到禮嫣悲傷的聲音,
也感受到珂雪的悲傷。
於是寫完〈悲傷〉後,我再也寫不下去了。
不過我領悟到一個道理:
如果圖畫能讓人聽到聲音,也能讓人心裏有所感受;
那麼小說是否也是如此?
我把《亦恕與珂雪》拿給大東看。
他說當他看到小說中所描述的珂雪那張"愛情在哪裏?"的畫時,
他突然有種感覺。
『什麼感覺?』我問。
「畫裏相擁的這對男女,應該就是亦恕與珂雪。」他說。
大東讓我更加確定,亦恕與珂雪之間,存在著愛情。
珂雪射出悲傷這枝箭後的兩個月,公司恢複正常下班。
但小梁卻提出了辭呈。
小梁說他才28歲,想出國再念點書。
其實從禮嫣走後,我就不再覺得他是個討厭的人了。
在愛情小說中,最大的衝突通常不是來自不同,反而是來自相同。
也就是說,兩個男人喜歡相同的女人,或是兩個女人喜歡相同的男人。
這就是我和小梁之間最大的衝突點。
於是在我的小說中,小梁成了反派人物。
如果小梁也寫小說,那麼在他的小說裏,亦恕一定扮演著反派角色。
李小姐決定減肥,因為她沒陪禮嫣吃素的這兩個月來,胖了三公斤。
她開始運動、跑步,也不坐電梯了,爬樓梯到公司上班。
九樓耶!難怪如果我早上剛進公司時碰到她,她總是氣喘籲籲。
一個星期下來,我覺得她變壯了,大概是脂肪轉化為肌肉的緣故。
珂雪射出悲傷這枝箭後的三個月,我租了一輛車,開車到東部。
在花蓮附近,見到一大片油菜花田。
我不禁停下車,在這片金黃色的世界裏徜徉。
這就是珂雪那幅"天堂"的畫裏所呈現的景象啊。
我忘記所有的追求和悲傷,覺得又重新活了過來。
天空突然下起大雨,我一時之間忘了車子停在哪,
剛好看到附近有座房舍,便跑了過去,在屋外的簷下躲雨。
那似乎是一座莊園,有三四間簡單的磚瓦房,院子是一大片綠草地。
草地上擺放了二三十顆巨大的石頭,被人工雕鑿過。
我四下一看,屋外立了個小招牌,說明這是一座石雕庭園。
「年輕人。」一位看來六十多歲蓄著灰白長胡子的老先生撐傘走過來,
「進來躲雨吧。」
看他麵帶微笑,態度又很親切,我便點點頭說:『謝謝。』
我們一起撐傘走到庭園中的涼亭,他收了傘,說:「喝杯茶吧。」
我坐了下來,感覺頭上有雨,抬頭一看,涼亭的屋頂隻覆蓋茅草,
於是大雨穿過茅草,在涼亭內形成幾股水柱。
我挪了一下位置,躲開雨柱,接過他遞來的熱茶。
涼亭外的大雨雖然傾盆,但涼亭內的老先生正燒著水沏茶。
我覺得溫暖而寧靜。
他問我從哪裏來?做什麼的?我據實以告。
然後說:『如果這座涼亭讓我來蓋,一定不會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