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經意投過來的讚許目光。
當然，看在熟識他們的人眼裏就難免有些吃驚了。
“那個是……赤司君？”
淺藍發色的少年雙手捧著一杯奶昔站在洗手間附近的草坪，好看的藍眸緩慢地眨了眨，瞥見前方走過來的紅發少年身旁正是前不久在神奈川見過的那名據說是“小赤司的老婆”的少女，少年麵無表情地朝天空瞥了一眼。天還是那麼藍，晴朗得像是前不久的陰雨隻不過是一場噩夢，卻又更像是在說，這麼美麗的時刻才是真正的夢境一場。
他多久沒看到赤司征十郎那樣的笑容了？
不……他大概還是第一次看到那個人打從心底感到開心的樣子。
他所認識的赤司征十郎說白了也不過是少年同內心的自己不斷掙紮過程中顯露出的一麵，偶爾溫柔偶爾冷酷並不是他的錯覺，隻是赤司這個人屬性所致。他並不讚同綠間關於赤司征十郎有兩個的說法，雖然一度帶給他希望的那個少年後來突然變得殘忍，但他始終覺得不管哪一麵都是赤司，隻是那個人已經完全放棄去偽裝而已。
但其實更多的時候黑子哲也不是沒有想過，赤司征十郎並不是一個冷酷到徹底的人，那些日子以來表現出的溫柔與包容並不是他的幻覺也不是自己刻意美化記憶，那是同冷酷一樣都屬於赤司征十郎這個個體的一部分。
“怎麼了？”剛走出洗手間就看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黑發少女忍不住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因為高度近視，她看不清來人的樣子，隻好低頭摸出眼鏡架起來，瞧見赤司之後，她學著黑子先前的動作跟著眨了眨眼。
“那個就是傳聞中的赤司征十郎？”雖然黑子提起那些人的次數極為稀少，不過她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讓他露出那種似茫然又似惶恐的表情。
茫然於不知道該如何與發生了那些事情的舊相識交流，惶恐的是對方再一次打破自己唯一僅留下的美好念想。
他終究是眷戀著那些同伴的，不然也不會一聽說赤司結婚生子這種事就丟下上了一半的課跑去神奈川，隻為確定赤司征十郎心底還殘留著一抹溫暖。
“嗯。”藍發少年咽下口中的奶昔，認真地回答女生的問題，“旁邊那個就是上次我提起過的，赤司君的……額，老婆。”
“唉——”少女雙手拖著眼睛認真地盯著那一家三口，“看起來很普通的男生啊。”
術業專攻，她對於籃球並沒什麼興趣所以也沒聽過奇跡的世代的名號，對於他們的認知都是從黑子和誠凜的籃球部那裏了解到的，少女也直覺地臆想過赤司征十郎該是生的一副怎麼樣逆天的模樣，卻總是無法很好地說服自己，如今終於見到，讓她忍不住有些“啊果然該是這樣”的感慨。
清秀得五官其實分開來看更像是屬於女生臉上的零件，不知是不是少年天生的氣勢加成，組合在一起時不會給人陰柔的感覺，卻能隱隱從那雙狹長的眸子裏感覺到一股壓迫感，而且這股壓迫感會隨著距離的拉近越來越強烈——
“哲也，好巧。”
壓迫感到達頂點，兀自陷入研究中的少女被突然闖入視線裏的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朝黑子身後挪了下，視線卻還是不忘繼續盯著赤司，赤司眯起眼。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赤司君。”藍發少年微微朝前邁開腳步試圖替身邊的人解圍，“帶麻衣出來玩嗎？”
“哲也叔叔。”趴在赤司懷裏的小女孩朝黑子揮了揮手，晶亮的紅眸轉了轉，視線越過赤司看向他身後的少女，“那個是？”
“唔，女朋友。”黑子點了點頭，感覺到女生在身後輕輕握住了自己的一隻手，他微微施力反握了一下，臉上依舊麵無表情著，女生推了推眼鏡走出來。
“初次見麵，我是玄城七海。”
“額，深穀秋葉。”正不明所以中的秋葉直覺地回應道，“你好。”
“果然是七海阿姨。”聽到這番介紹的女孩立即皺起眉，轉頭扯了扯赤司的頭發，一邊不滿地撇了撇嘴，“爸爸你看哲也叔叔都比你搶先了。”
“……哎？”
這話一出，四個“大人”有三個都不約而同地露出茫然的表情，隻有赤司聽懂了女孩話裏的意思，伸手握住女孩的手輕嘖了聲。
“急什麼，該有的總會有的。”
“可是那個世界的爸爸一直很得意他是最搶先的。”麻衣撅起嘴，一副委屈的模樣，“現在連最晚的哲也叔叔都比你快了，這樣下去麻衣什麼時候才能出生啦……”
“麻衣！”這下秋葉終於聽懂了，忍不住湊上前去捂住女孩的嘴防止她繼續亂說話，一邊轉過頭看向對麵兩人。
“對不起，這孩子說話口沒遮攔讓你們看笑……”說了一半忽然停住了，對著兩張相似的麵癱臉，她也說不出後麵幾個字，不由尷尬地收回手，低下頭假裝整理裙子。
“額，很高興見到你們。”低頭生硬地轉移話題。
“嘖。”
敏銳地聽到赤司輕嗤了聲，她惱怒地伸手在背後戳了戳他的腰，然後作惡的手迅速被人捉住了。